到了河灘,摩的開不進去,阿瓦將車停在旁邊,用大鐵鏈子鎖好,我和東子笑阿瓦,他這摩的就是白給,也沒人要。
阿瓦說這摩的是他借的,不能弄丟了。
東子戲耍這小子:“阿瓦,你小子腦袋裏裝了達子了吧,這腦子咋就轉不過彎來,我給你講,你這摩的,沾了寶爺的精氣,這會成了精了,就算有人來偷,它也不會乖乖跟別人走的,你就放心……”
“東哥,啥叫達子?”
阿瓦睜著大眼珠子不解地問。
我笑了笑沒說話。
東子攬著阿瓦的肩頭,笑著解釋:“你這就問對人了,東爺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世上的奇事詭事,沒有東爺不知道的,我給你說,這達子就是軸的意思,說你腦子裝了達子,其實就是說你腦子直,沒彎兒。”
“東哥,你剛才是在罵我?”
阿瓦這才轉過彎來,委屈地看著東子。
東子呼了阿瓦一巴掌:“爺這是在教你懂不懂?”
“你就是罵我……”
“嘿,你還來勁了。”
東子瞪著虎眼,那架勢太嚇人。
阿瓦嚇得趕緊開溜,可被東子壓在河灘胖揍了一頓,阿瓦哭爹喊娘,東子打得舒坦,拎著阿瓦起來,再次問懂沒懂,阿瓦怕東子又揍他,趕緊點頭說自己懂了。
我搖了搖頭有些無語。
鬼五爺沒說話,隻是盯著河灘。
這頭頂的太陽升得老高,我這心裏更是七上八下,而且肚子裏憋著火,怎麼也壓不住,我心裏暗道,今個這是怎麼了,怎麼這肚兒的火比平時還大,難不成最近真火氣太盛了?
半個鍾頭過去了,這位鬼五爺還是不發話,我等著焦急,便上前給老爺子遞了一根煙,恭敬地問:“五爺,咱啥時進去?”
“你急啥子。”
鬼五爺沒接我的煙。
我碰了一鼻子灰,心裏也窩火,這鬼五爺真是不識好歹,咱好心敬他,他倒好給我揚馬蹄蹶子。
東子見我黑臉,幸災樂禍道:“呦,寶爺這是被人撂麵了,瞧瞧這張臉,嘖嘖嘖,真是黑裏發著青。”
“東子,你別揭我臉子,小心那位佛爺一會給你馬蹄蹶子……”我抽出煙,點火吸了一口。
想到剛剛那鬼五爺的神情,我這心裏很不得勁,咱雖是小輩,可好歹有個麵麵,他這麼撂我麵兒,哪擔得起這長輩二字。
太陽逐漸高升,這火辣辣地溫度讓我們幾個都冒了汗,我脫了外套,坐在樹蔭下躲躲大日頭。
東子湊了過來:“茴子,你說這鬼五爺怎麼個意思,這墓還下不下?”
“這我哪知道。”
我將衣服蓋在臉上。
這鬼五爺到底什麼意思,這不下墓,該不會真讓我們在這曬太陽吧,不對,我仔細想了想,忽然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這是在防我。
這念頭一冒出來,我就猛地坐起。
“你小子詐屍啊!”
東子被我嚇了一跳。
我沒管東子,直接爬起來,鬼五爺和阿瓦正說話,我一來,這老狐狸就不說了,我來了火,指著鬼五爺的鼻子怒道:“五爺,您老這是什麼意思,有什麼掏出來晾晾,別背裏耍陰的。”
“我不信你。”
鬼五爺輕飄飄地來了這麼一句。
我火大,話裏也帶著刺:“鬼五爺,我敬你所以給你臉麵,您老別給臉不是臉,我雖是小輩,可也有麵麵,您老若再做這陰陽麵,我今個還就不供著了。”
阿瓦一看我急了眼,趕緊勸:“寶哥,鬼爺爺不是這個意思,再說這還不到陽點,就算進去也得退回來。”
陽點,我怎麼把這茬忘了。
鬼五爺瞥了我一眼:“嗬,這脾氣不小。”
“你……”
我這火壓不住。
東子過來將我拉開:“你小子今個怎麼回事,這火氣咋這麼大,平日裏也不見你發火,你是不是吞了火星子了?”
“我這心裏窩火。”
我甩開東子,重新坐在原來的地。
東子這話點醒了我,平日裏我也沒這麼大火氣,怎麼今個就這麼大火,壓也壓不住,難道真是天太熱上火了?
這大樹下是涼快,歇了一會,我心裏的火氣壓了下去,東子見我表情恢複正常,這才坐了過來,從兜裏掏出煙盒,從裏麵抽出兩根,一根遞給我,我點了火吸了一口。還是這煙抽著帶勁,不僅沒那麼大味,而且舒坦。
阿瓦湊了過來也要煙,被東子甩了臉子。
他不甘心,看向我:“寶哥,給點唄?”
“阿瓦,我勸你還是別吸,這玩意上癮,再說了,你個小娃娃抽哪門子煙,你去看看有沒有魚什麼的,抓兩條,我們一會烤著吃。”東子踹了阿瓦一腳指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