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可憐巴巴地看向我,我閉著眼睛沒發話。
這阿瓦可不簡單,咱還是別招他。
東子見阿瓦偷了懶,頓時黑臉:“怎麼,東爺還指揮不動你?”
“我去,我去還不行嘛!”
阿瓦趕緊動身,生怕東子又踹他。
我睜開眼睛,看著阿瓦挽起褲腿下水,這小子身板挺瘦的,那兩條腿就跟竹竿子似的,東子吸了一口煙,撞了撞我問:“茴子,你說這鬼五爺到底打什麼主意,該不會真的肚兒窩了蛆兒蟲,要給我們哥倆下套吧?”
“難說。”
我吐出煙圈擰眉道。
這老狐狸心眼賊多,稍不注意就被算計上了,況且我身份特殊,他若打我的主意,我也躲不開,再說了,這年頭人麵鬼心的虛臉子忒多,我眼力勁再厲害,也看不到他們的心坎裏。
想起劉川,我扭頭看向東子問:“那你覺得劉川會不會給我們哥倆下套?”
“應該不能吧!”
東子彈了彈煙灰不確定道。
我心裏冷笑,吸了一口:“東子,這人心呐都隔著肚皮,誰也算不準這人到底是實心的,還是虛心的,劉川我不敢保證,畢竟血嶺那一趟我們可吃了不少苦頭,若他實心為我們好,就不會算計我們,也不會讓我們走了那麼多彎路。”
東子沒說話。
我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摁在石頭縫裏,然後起身走向河灘。
阿瓦還杵在河裏摸魚,可這小子運氣不怎麼好,摸了半響,連魚尾巴都沒摸到,我看著河裏四散而逃的魚,從背包裏掏出折疊刀,甩開便朝那魚刺了過去,第一次沒刺中,魚溜了,第二次我瞅準,猛地下力,那魚被紮在刀刃,我將魚甩在河灘上,又刺了三條。
東子麻利地點火,我將魚處理了,用樹枝插好,便仔細烤了起來。
阿瓦賊兮兮湊了過來:“寶哥,這魚好香。”
“那是,也不看看誰烤的。”
沒一會兒。
魚熟了,我拿了一條給鬼五爺,可人家甩臉子不要,我憋著氣將魚擱在他旁邊。
東子見狀埋怨地瞪了我一眼:“你腦門扣屎了,去找不自在。”
“……”
說真的,我現在忒後悔。
爺這是腦子抽了,去貼老狐狸的冷屁股。
東子肚子早唱空城計了,這一連吃了一條半,阿瓦抱著自個那半條魚啃,時不時看向東子,東子擦了擦油嘴,並打了個飽嗝。
過了午時整點,鬼五爺才催促著讓我們動身,我拿著家夥什和東子並排走著,東子一回頭,看到我煞白的臉,頓時驚道:“茴子,你小子抹粉了,臉色咋這麼白?”
“粉?”
我連忙抹了兩把:“再有沒?”
“比之前強了。”
東子移開視線勉強道。
我心裏一驚,將家夥什塞東子手裏,然後快步走到水邊,看了看水裏的自己,頓時被嚇到,我去,老子這是怎麼了這是?
鬼五爺淡淡掃了我一眼:“中蠱了。”
“中蠱,怎麼可能?”
我手不由地哆嗦,腦海忽地閃過阿四的臉,我想起來了,早上阿四紮我的時候我感覺胳膊好像鑽進什麼,我以為是針紮的,沒理會,可現在想想,那時阿四就給我下蠱了。
媽的,老子怎麼就著了道了。
東子瞪大了眼睛:“什麼時候中的蠱?”
“今天早上。”
鬼五爺冷笑了一聲。
阿瓦縮了縮脖子,躲在鬼五爺身後:“寶哥,你別怪外阿婆,她也是為了你好……”
“放你娘的狗屁,你那外阿婆是想要老子的命,阿瓦,虧得老子好心待你,原來你和你那外阿婆一樣,都是黑心肝的鬼麵怪。”想明白了這一係列的事情,我氣得破口大罵。
阿瓦也不反駁。
見我臉又白了些,東子也怒瞪著阿瓦:“好你個阿瓦,你竟給我們哥倆下套?”
“別怪阿瓦,他什麼都不知道。”
鬼五爺迎上我噴火的眼睛,替阿瓦開罪。
什麼都不知道?
這說得比唱得好聽,阿瓦這小子若不知道,哪會給阿四鑰匙,若什麼不知道,怎麼在門縫裏看著我被紮,我雖然脾氣軟,可腦子不糊塗。
阿瓦看著單純,可心夠黑,上次在診所,我可沒忘這小子那轉眼的陰險,也虧得劉川命硬,要不然那一瓶尿下去,不死也得殘廢。
我對這幫人已經失望,看來老話說的沒錯,窮山出惡水,惡水出刁民。
東子有些事不知道,可熟悉我的秉性,自然站在我這邊,鬼五爺見我們不服管教,也不屑管,帶著阿瓦直接進了入口。
我心裏憋著氣,和東子繞了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