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小子有眼力。”瞎老貴黑著臉,隨後磕了磕煙鍋裏的煙渣,皮老七停下筷子,指著我和東子向阿明鄭重地介紹道:“這兩位是北京來的兩位爺,別看他們年輕,人家兩位的本事可大著呢。”
我咽下嘴裏的飯,擺了擺手:“七爺,您這話就嚴重了,我們不過就是個跑腿的……”
“兩位怠慢了。”
東子這廝抄著肉片,吃得滿嘴流油:“沒事,沒事,兄弟,有沒有酒,要不我們喝兩杯?”
我踢了東子一腳,這小子還越說越來勁了,我們來這可不是喝酒串門的,明兒還有要緊事,這萬一喝大了,明兒起不來怎麼辦。
吉恩也不同意喝酒,上次在皮老七家被東子灌得爛醉,這一提起喝酒,吉恩的頭便大了,見我們都反對,東子便掐了喝酒的念頭。
吃完飯,已經到了九點多,盤六爺幾個和瞎老貴坐在院子裏聊天,我和東子則打量著屋裏的擺設,阿月在廚房幫阿明媳婦,吉恩坐在床邊擦著手裏的刀。
東子盯著角落裏的幾件破銅爛鐵看,沒一會,這小子突然向我招了招手,我走了過去,看到那灰撲撲的銅器,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氣。
好家夥,這都是土裏的東西。
東子看了看屋外,然後附在我耳邊問:“這些銅料子那可是值錢的東西,茴子,這阿明該不會是土掘子吧?”
土掘子,不像。
我沒有吭聲。
東子憋不住話,捅了捅我問:“這可都是些稀罕物件,雖斷不出年代,可做工不錯,茴子,你說這阿明會不會……”
“不會。”
如果這阿明是土掘子,那應該不會這麼窮,況且他身上沒有土掘子的土腥味,手心也沒有握鏟的老繭。
我盯著眼前的冥器,解釋道:“若是土掘子,他會將這些東西隨意堆在這,再者這冥器上還有一股惡臭,我估計這就是阿明說的出龍灣帶出來的東西。”
東子猛拍了腦袋:“我把這茬給忘了,茴子,還是你小子心思縝密。”
“行了,別恭維我了!”
我抽了一口煙,吐出煙圈說:“這些銅器也有些年頭,看樣式是戰國時的樣式,不過邊上上麵有些裂紋,身價估計要跌。”
東子拿起地上的銅爵,用袖子擦了擦上麵的土,然後對我說道:“嗬,還真是戰國的東西,茴子,你小子這眼力不錯,隻看一眼便知道是戰國的?”
我戳了戳牙花,擺了擺手謙虛道:“過獎,東爺的眼力也不賴,當年能一口拿下銅佛,這氣魄我可沒有,再說了我這眼力勁能和你比,你是誰,潘家園赫赫有名的東爺!”
“哎呦,茴子,你小子什麼時候約會奉承人了,這話說的真有水平,不過說實在的,這東西你怎麼看出來的?”
阿明這時也湊了過來,兩大眼珠子緊盯著麵前的銅器,沒看一會,他抬頭看向我問:“寶爺,你們兩位在看什麼?”
“看寶貝。”
阿明撓了撓頭,不解地看向東子:“東爺你該不會說眼前這些破爛是寶貝吧,您別開玩笑了,這盤江的每戶人家都有,我這些都是些破損的殘次品。我給你們說,你們要真找寶貝,還不如去牢四爺家裏,他家裏可擺著一件稀罕物。”
我和東子對視了一眼,稀罕物,難不成阿明嘴裏所說的那稀罕物比麵前的東西還珍貴,那得珍貴成什麼樣?
阿明以為我們不信,偷偷靠近我們說:“那是件青銅神樹,有一米高,上麵還有造型怪異的鳥人,我隻遠遠看過一次,就那一眼就足夠震撼,更別說近距離觀看了,兩位,你們若是有興趣,我明天……”
“阿明!”
瞎老貴臉色陰沉地看著我們三,阿明變了臉,盤六爺和皮老七走了進來,看到角落的銅器,眼底閃過一絲凝重。
阿明的媳婦收拾出兩間房,我們湊合了一晚上,因為白天跑了一路沒怎麼休息,所以頭剛一沾枕頭便睡了過去,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我們幾個年輕人才起來。
東子死賴著不起床,最後我讓阿月出馬,這小子才不情不願的起床,盤六爺他們老早出了門,聽阿明媳婦說,那三位去拜訪村裏的牢四爺。
我心裏一動,拉著正在吃飯的東子出了門,阿明知道我打的什麼主意,一咕隆將碗裏的米粥喝完也跟著出了門,吉恩沒多大興趣,阿月因為要照顧木尕,便沒有和我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