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倒沒覺得,可經曆了這些多,我也算看清楚看明白了,這人啊,就不能窩窩囊囊地活著,要不然哪天被人弄死都不知道。
“茴子,還跟這老狐狸廢什麼話,要不咱哥倆將他們踹下水,劃著這小船自個去探路,省得後麵被這幫黑心鬼算計。”東子看著我,從背包裏掏出刀,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說。
烏葛變了臉:“你們不能胡來。”
他見識過東子的不要臉,這落井下石的事我們是幹得出來的,況且是他們南江算計在先,我們不過是報報仇,泄泄憤而已。
盤六爺笑了。
他吸了口水煙,笑眯眯地看著我:“果真是北京城的小爺孫,這脾氣就是大,當年德爺和我說話的時候口氣也沒有這麼厲害過,你們這些小輩還真長能耐了啊!”
此話一落,隻見盤六爺一隻腳震船,東子站立不穩竟被震了下去,我一把抓住東子,可船晃得太厲害,我一沒防備,也被震了下去。
東子抹了一把臉,大罵道:“盤老六,你什麼意思,仗勢欺人了不起啊,有本事咱單個單來……”
“東子。”
東子還要罵,被我按住:“六爺,晚輩不敬,對不住了,可你也不能仗著輩分就把我們悶了鍋底啊,我馬茴雖然腦子不靈光,可也不笨,如果今個這事你不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那對不住您了,我不能幫你,幫南江……”
“嗬,好大的口氣。”盤六爺居高臨下地盯著我:“伢子,現在你覺得你還有和我談判的資格嗎,就算德爺知道了又如何,我盤老六做事何時看過別人的麵子。”
是麼?
我冷笑道:“六爺,您這話我可不讚同,您這麼千方百計地算計我,不就是想借我的手拿到鬼母石棺裏的東西嗎,還是說你還有其他打算,想除掉所有人,自己一個人去那裏……”
“住口。”
盤六爺臉色一沉。
東子插嘴:“呦,我們寶爺的話這是戳到您老人家的心窩了吧,盤六爺,晚輩得有句話要提醒您老,這常言道,常走夜路會遇鬼,您可悠著點,別到時候算計來算計去,最後將自個搭進去……我靠……”
“盤老六,你他媽有毛病是不是?”東子躲過盤六爺手裏的木槳,忍不住發飆。
盤六爺黑著臉:“年輕人,我勸你還是積點口德吧,你這麵相本來就不好,要是再張口損陰,小心惹上嘴禍官司。”
“我呸呸呸。”
東子一聽西瓜,頓時發火:“你個鱉老龜別給老子學老鐵那老混蛋,老子這麵相好的很,是帝王之像,帝王懂不懂……”
“東子。”
我示意東子先別說了。
這水裏不對勁,還是先上船再說。
盤六爺立在船頭,麵色不善地盯著我,那架勢仿佛是和我們杠上了,這時,烏葛忽地指著我們後麵大叫:“後……後麵……”
“後麵怎麼了?”
東子剛要回頭,就被我按住頭:“東子,快……快上船,這水裏不能待,再待下去咱哥倆的命就沒了。”東子可盤六爺黑成鍋底的臉,直接抱住盤六爺的木槳耍賴:“盤老六,你要是不拉我們上去,那我拖你個老狐狸一起死,反正我也不虧。”
盤六爺不怒反笑:“我都一把年紀了,難道還怕死不成,伢子,要不你說兩句軟話,六爺我就拉你們上來。”
“六爺,我們錯了。”
既然梯子有了,那不趕緊往上爬,難道還等死不成,況且大丈夫能屈能伸,低個頭有什麼好丟臉的。
“這才像樣。”
盤六爺捋了捋胡須:“既然都認了錯,那六爺給你們個麵子,烏葛,你來拉他們上來。”
烏葛接過盤六爺手裏的木槳,然後一使力便將我們拉了上來,剛一上來,東子就捂著屁股直嚎:“媽的,哪個王八蛋咬老子?”
我往水裏看了一眼。
乖乖,這水裏都聚了一層蜉蝣,雖然比黃泉蜉蝣小,可看著一點也不友善,我咽了咽口水,坐在船頭喘粗氣。
盤六爺將一水壺扔了過來。
我擰開一聞,是酒,而且是南江有名的紅辣椒,這尋常人一口喝下去,腸子能被燒出一個洞。
“什麼玩意?”
東子湊了過來,聞了一下:“這是紅辣椒,盤老六,你個老狐狸夠意思啊,這酒少說都有五十年了吧,嘖嘖嘖,這味真他媽帶勁。”
“……”
盤六爺沒說話。
東子對酒沒抵抗力,直接搶過酒灌了一大口,喝完抹了一把嘴,直呼過癮,我也喝了一大口,那辣勁快要將我肺腑燒起來,痛快,真是痛快。
水壺傳給烏葛,他也喝了一口。
解了渴。
我們休息一會,便開始動手劃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