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冗長的噩夢裏驚醒,我發現自己正躺在厄瓜爾的醫院裏,旁邊是拿著一顆水果啃的東子,而對麵是昏睡不醒的吉恩,吉恩的旁邊是包紮的嚴嚴實實的尼克,至於布萊恩因為傷口感染被送到了急救室。
當地的醫療水平不是很高,至少比國內低,一個簡單的傷口感染都能救上半天,而當地的護士長得那叫一個美麗,厚厚的嘴唇加上牛鈴一般的大眼睛,就一眼頓時讓你從美夢裏驚醒,我醒來的時候差點被嚇暈過去。
好在護士並沒有說什麼,隻是給我掛了點滴便推著小車出了病房,我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將氣順了過來。
東子見我清醒過來,立馬拉了一個椅子坐了過來,那張討喜的胖臉上滿是驚喜:“茴子,你小子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小子還得睡上三天三夜呢!”
“三天三夜?”
聽到東子的話,我忍不住震驚。
東子將啃完的果核扔進病床底下,擦了擦嘴這才說道:“你以為呢,對了,茴子,大隗不見了,我醒來後在醫院找了半天,可就是沒找到大隗那小子!”
“他沒有出地宮?”
“應該不可能,雖然被送到這之前,我昏迷著,可我知道大隗出了地宮,至於他去哪了,我也不知道。”東子無奈地攤了攤手道。
我知道東子說的是實話,所以便沒有懷疑,可在我昏迷前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到底是不是他,我還有些不確定,不過有一個好消息我必須告訴東子。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盯著東子的臉說道:“東子,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消息?”
“瑤瑤還活著。”
我剛說完,東子手裏的水果刀掉了下來,他哆嗦著唇瓣,眼眸裏含著熱淚:“你……你再說一遍?”
“瑤瑤還活著……”
“還……還活著,瑤瑤還活著。”東子擦了擦眼裏的淚,激動地按住我的肩膀再次問道:“茴子,你說的是真的,瑤瑤她……她真的還活著?”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瑤瑤還活著這顯然是我們這趟最大的收獲,雖然第六顆水晶骷髏頭被大隗拿走了,可我們至少知道瑤瑤安然無恙的活著,這樣的消息比拿到第六顆水晶骷髏頭還有價值。
東子激動地難以控製自己。
也是,半年了,這小子還是醉生夢死的邋遢模樣,而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劑藥,所有的頹廢一下子消失,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看到這樣的東子,我懸著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
下午兩點多,吉恩醒了過來。
我們三蹲在樓梯口抽煙。
想起之前醒過來沒見到東子和吉恩,我便問他們,那時他們去哪了,東子吸了一大口煙,這才悠悠道:“那天被大隗紮暈了,我發現我和洋鬼子被扔在聖台的外麵,我心裏掛念著你,所以便想從入口進到聖台,可當我們到了入口才發現,入口已經合上了,嚴嚴實實,刀都插不進去,我心裏憤怒,可又沒辦法。”
“怎麼會這樣?”
東子歎了一口氣:“雖然咱哥三都防著大隗那小子,可最終還是被他耍了,還有那個麵具人,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我們沒防備竟然被擺了一道,真是實屬不該。”
“是我粗心了……”
“哎,這人心啊,最難琢磨,誰成想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竟然能背後捅刀。”東子這次是心傷透了:“果然,這人心是靠不住的,不管是老朋友還是新朋友,都靠不住。”
此話一出,吉恩白了臉。
我瞥了他一眼,心裏也暗驚,雖說東子這話說的無心,可聽者有心,我以為自從盤江後,吉恩和我們是一條心,可剛才他的神情已經暴露他的立場。
我心裏冷笑。
人心情誼,果真靠不住。
東子多吸了兩口,拍了拍吉恩的肩膀:“洋鬼子,你小子別和大隗那狗東西一樣,到時候做出背後捅刀的事?”
“怎……怎麼會。”
吉恩雖然笑著,可眼底閃過一起愧疚。
我默不作聲,現在滿城風雨,我能信的怕隻有東子了,北京城,南邊,西北,這一個接著一個,以後的日子恐怕不能安生了。
我們三個剛抽完兩個煙,就被美麗的護士發現,她瞪著牛眼將我們三個揪回病房,語氣不善地告誡我們要是下次再敢抽煙,一定要告訴院長。
其實這院長不可怕,讓他知道也沒什麼,可這事壞就壞在這院長和德爺有交情,那日我們從叢林出來被送進醫院,那院長一看見我,立馬給德爺打電話,德爺發了火,讓我們在醫院好好呆著不準惹事,要是再敢不愛惜自己,回北京城少不得一頓臭罵。而這院長曾經受過德爺恩情,自然將德爺的話當成聖旨,一點也不違背。
這不,我們在醫院呆了三天。
這半丁點肉星也沒見,淨吃那清湯寡水的營養粥了,其實粥也就罷了,可當地的飲食習慣是偏淡,而且什麼食材都往裏麵加,吃起來如同屎一般,我吃了一次,便發誓不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