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川沒說話，呆呆地看著頭頂。
我和東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好一會兒，劉川才回過神看向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總覺得現在的劉川和以前的劉川有些不一樣，感覺他那渾濁的眼眸下是我不懂的洶湧。
“報應。”
他拍了拍棺槨苦笑道。
我不明白:“劉哥？”
“原以為這次會真正結束，可沒想到被人搶了先。”劉川睜著渾濁的眼珠，歎了一口氣:“看來，這暗無天日的日子還得繼續。”
東子在棺槨裏翻了一陣:“奶奶的，連個金粒子都沒有，虧老子費這麼大勁將這玩意撬開了，一點勞務費也沒有。”
“……”
我蹲在一旁吸煙。
現在還想要勞務費，不把命搭在這就算不錯了，還要什麼勞什子金粒子？
我心裏正吐槽東子這貨不靠譜，這小子已經抄起家夥什撬棺蓋上的黃金麵具，可撬了好一會兒，別說黃金麵具，就是上麵的紅寶石都沒撬下來一顆。
“媽的，這不是存心引導爺犯錯誤嗎？”
我吸了一口煙，沒好氣道:“你小子除了幹點沒身段的事，還能幹點別的嗎，有這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麼找回玉臉銅屍……”
“找？”東子停下動作，看向我撇嘴道:“上哪去找，再說了，與其浪費時間找那破玩意，還不如搞點金粒子，上次在那黃金屋裏，我是半點金粒子都沒撈著，這要是再不撬點東西回去，那這趟豈不是又白來了。”
我吐出煙圈，看著頭頂的巨眼。
東子見我不吭聲，便抄起家夥繼續撬，撬了好一陣，紅寶石沒撬下一顆，反而將家夥什蹦了一個缺口，他氣呼呼地踹了一腳棺蓋，嘴裏罵罵咧咧。
罵了一會。
他走了過來，也蹲在我旁邊:“茴子，現在咋整，咱哥三不能在這數螞蟻看眼珠子吧？”
“能怎麼辦，涼拌唄！”
東子著急了:“你小子能不能動動你的腦瓜子，趕緊想想辦法，這是走是留你得吭個聲，這悶頭吸煙算什麼事啊！”
“你的意思呢？”
“照我的意思，要不咱哥三走吧，這東西沒了，咱就算將這棺槨盯出火花來，也沒辦法，與其這樣，還不如出去想想招。”
聽到這話，我掐了煙。
確實不能這麼幹等著。
我搓了搓臉，走過去將劉川扶了起來，他神色恍惚，仿佛受到什麼巨大的打擊，我晃了晃手，擔心地問:“劉哥，你沒事吧？”
“……”
劉川沒說話。
好一會兒，他才轉了轉眼珠，看向我，眼裏有許多情緒:“茴子，他來過這裏。”
他，是誰？
劉川扭過頭看我，笑得勉強:“茴子，你還記得那布圖樓頂的那幾盤錄像帶，還有那些圖紙嗎？”
“記得。”我點頭。
他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那圖紙是我給你留的，至於那幾盤錄像帶，都是他留給你的，當時我們的計劃是毀掉玉臉銅屍，終止這一輪，可在盤江那次，他突然反悔，這個計劃便被擱淺了。”
“盤江？”我心裏一驚:“劉哥，你也去了盤江，進水下古城了，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劉川說:“我去盤江了，可沒去水下古城，那時我的身體撐不住了，隻能回去，可他跟著你們去了，原以為他會按照原計劃進行，可後來他沒來找我，反而是我在一周前收到他寄來的鬼印。”
“他到底是誰？”
“是你爸。”
我爸，這怎麼可能？
劉川掙紮著站了起來:“這一輪是我和你爸暗中控製的，原本我想的是讓你來結束這一切，可你爸不讓，最開始我不理解，可後來我明白了，雖然你爸做了那麼多的事，可他還是你爸，他不想你牽扯進來，所以次次誤導你，想讓你跳出這個局，讓你好好待在北京，可你這傻小子不聽話，死活要跳進來，不過我想不通的是他這次竟然改了計劃。”
“改了計劃？”
劉川點頭:“我們最初的計劃是毀了玉臉銅屍，可現在他將玉臉銅屍拿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會不會是別人……”
“不會是別人。”劉川看著我，然後說:“這裏隻有我和你爸知道，不可能是別人。”
如果是我爸，那他為什麼要拿玉臉銅屍，難道他不想結束這一切，還是說他有其他打算？
我想得頭疼，可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因為沒了玉臉銅屍，我們都沒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