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張大麻子(1 / 2)

因為天還蒙蒙亮。

車站沒啥人,我走出候車室,背著背包在一個早點攤吃了一碗餛飩,付了錢,便坐上了去張掖大班車。

班車挺舊,上麵的綠漆都掉了。

我拿著背包上了車,掃了一眼車裏的人,都是些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其中有一個抱著奶孩子的年輕姑娘,見我打量她,警惕地抱著孩子坐在最裏麵。

“小夥子,坐後麵去。”

售票員接了錢,扯下一張小票塞給我。

我拿著小票,坐在後麵靠窗的位置,旁邊是個摳腳大漢,手裏還拿著肉夾饃,咬出一個大豁口,見我坐下來,他衝我一笑。

“小兄弟,打哪來的?”

我遞給他一根煙:“北京。”

“嗬,北京啊,那可是個好地方,我十幾年前去過,那天安門真叫一個氣派,可惜我隻是在窗外看了一眼,沒仔細瞧。”大漢將煙夾在耳後,繼續問我:“那你這是去哪,你說個地,我免費給你當導遊,不是我吹,這張掖上到將軍墓,下到小吃攤點,沒有我張大麻子不知道的。”

我笑了笑:“看來老哥是本地人?”

“是,我是張掖人,隻不過前幾年跑長途,沒在家落腳,不過小兄弟你放心,我雖然幾年沒回去,可張掖那大街小巷我熟,閉著眼睛都能摸回去。”大漢拍了拍胸脯說。

我笑而不語。

這次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隻是想去看看阿瓦阿婆所說的廟王,看裏麵能不能查到一些我們忽略的線索。

想起東子,我這心裏感慨。

這小子估計要掀了那火車頂,也是,之前劉川幹這事的時候,我恨不得將那鋪子給砸了,沒想到,風水輪回轉,我竟做了我最厭惡的舉動,拋下東子,自個單飛。

“小兄弟,沒事吧?”

我回過神,搖頭:“沒事,對了,老哥,你們這有沒有什麼廟王,我這次來就是來看看它……”

“你說的是廟王洞吧?”

我心裏一喜:“老哥,你知道?”

“嗨,我以為你要去什麼地方,原來是廟王洞,這地方我熟,小時候我和老玩伴老鑽那地方,為這,我這屁股上可沒挨板子,雖然年久了,可那地方我蒙著眼睛都能找到。”大漢三兩下咬完肉夾饃,抹了一把嘴對我說。

聽到這話,我有些激動。

既然地方找到了,那我就不用像隻無頭蒼蠅到處問人了,這麼一想,我心裏懸著的大石頭落了地。

大漢話多,說得唾沫橫飛,前麵的年輕姑娘轉過頭,狠狠瞪了一眼大漢,讓他別把唾沫噴得到處都是,大漢也不在意,依舊說得熱火朝天。

車子開得七搖八晃,搖得我早上吃的餛飩都快吐了,我將車窗打開,看著外麵,心裏的嘔吐感這才消停,大漢靠著後座,睡得昏天暗地,那呼嚕聲將奶孩子給吵醒,頓時呼嚕聲混著孩子的哭鬧聲,簡直比二重奏還提神。

好不容易上了個陡坡,車子忽然停了下來,司機探出頭,對著前麵破口大罵:“你他媽腦子有病啊,老子給你打了燈,你他媽是不是吃了葷油,腦子糊住了啊。”

“你他媽罵誰?”

前麵傳來粗狂的聲音。

司機回嘴:“我他媽罵你個狗娘養的。”

“嘭!”

班車的玻璃被砸出一個洞。

“狗日的。”

司機氣得跳下車,拿起一塊石頭就扔了過去,那人見勢不妙,立馬掄起火箭腿跑了,司機大罵了一會,然後罵罵咧咧上了車,啟動車子繼續往前走。

經過之前那人站立的地方,我向外看了看,發現地上是兩隻死了的野狐狸,狐狸是被壓死的,腦袋都被壓扁,血糊了一地,我又抬頭看往四周,發現周圍是鬱鬱蔥蔥的山林,之前跑掉的人,又竄了回來,將那壓死的狐狸拎起,警告了我一下,便竄回了山林。

又過了半個小時。

車上的人陸陸續續下了車,剩下我,張大麻子,還有那個抱奶孩子的年輕姑娘,售票員沾著唾沫數著錢,嘴裏還說著不入流的罵話,司機不甘心回了幾句嘴,可換來很大的咒罵聲。

到了張掖。

車子駛進汽車站。

張大麻子利索地下了車,取了自己的行李,又竄上車問我有沒有行李,我扯了扯背包,他立馬明白了。

那姑娘抱著孩子不方便取行李,我走過去,問她行李是哪個,她看了看我,然後才指了指最裏麵的醬紅色手提包,我鑽進後備箱,將手提包拎了出來。

她紅著臉,小聲道了謝。

我笑著說沒事,然後和張大麻子出了汽車站,因為早上隻吃了一碗餛飩,肚子早就鬧起了革命,張大麻子說這附近有家川菜館,我一聽口水直冒,讓他趕緊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