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人在病床上。
身旁是穿白大褂的赤腳醫生,他看到我醒來,立馬鬆了一口氣,我看了看另一邊,發現我握著一個姑娘的手,而這個姑娘不是別人,正是蘇慧。
我動了動手。
她便醒了過來:“怎麼樣,頭還疼嗎?”
“我……我怎麼會在這?”
我看著頭頂的吊瓶,還有身上的插管,腦子有些懵,我記得我昨天在家,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跑這來了。
蘇慧起身看了看我的吊瓶,說:“你昨天突然暈倒,是我打電話給東哥的,讓他趕緊過來,本來我建議帶你去醫院,可他們說什麼要帶你來這小診所,我沒辦法,隻能讓他們送你來這裏,不過,你昨天真的太嚇人了,要不是我見過許多病患,我真的會被你嚇暈過去不可。”
“我應該沒怎麼你吧?”
我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慧紅了臉:“沒怎麼。”
沒怎麼,那你紅什麼臉?
我心裏正糾結。
忽地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一個人闖了進來,看到我沒事,立馬鬆了一口氣。
可沒一會兒他又指著我鼻子,罵道:“馬茴,你他媽有病是不是,老子一會兒沒跟著你,你他媽就給老子整出這麼多事,我說你小子是不是缺心眼啊,有自己抽自己嘴巴子的嗎,啊,瞧瞧這張臉腫的,老子真他媽想抽死你丫的。”
“我沒事……”
“放屁。”他恨不得一口吞了我:“你他媽別拿這句話糊弄我,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你小子人品有問題,有大大的問題,老子也是瞎了眼,你昨天就不對勁,老子還讓你一個人回去啊我!”
我想要說話,可他不讓我說。
“馬茴,你他媽良心在哪啊!”說著那眼眶頓時紅了,我握住他的手,攥得緊緊的,有些事他幫我扛不了,而我也不能拉他下水,所以隻能瞞著他。
身後的劉川看著我們,悠悠道:“這還隻是開始,以後受罪的次數會越來越多,而且間隔的時間會越來越短,茴子,我知道你自責,知道你壓製不住自己的內疚,可這後麵如果你穩不住自己的心,那我們就白救你了。”
我手有些發顫。
我知道,我都知道。
可我控製不了自己,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隻要一想到這兩年的事,我就恨我自己,恨不得一刀一刀剮了我自己。
劉川按住我肩膀,堅定道:“相信自己。”
“可我相信不了自己!”
我知道這句話不應該說,可我害怕。
東子握緊我的手:“你行的,茴子,你可以的,你可以做到,因為你是馬茴,是我於曉東的鐵哥們。”
“……”
我雙眼發熱。
東子,我真的做不到。
從那以後,東子和劉川時時刻刻跟著我,連我上廁所也跟著,而且蘇慧也時不時過來,說她是護士,能幫我包紮傷口,我說不用,她就開始拿針紮我。
我沒辦法,隻好隨了他們。
一個月後。
昌叔準備出院,那天我們去接他,卻碰到了和劉川不對盤的啞爺,雖然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可這狗東西可不是好鳥,萬不得已,我們還是別招惹他。
後麵幾天,我犯病的次數越來越多,人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有時候我認不清楚人,還是東子一一給我介紹,我才沒給潘家園丟臉。
又過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