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六想不通,演出還在繼續,沙天先耍了一套單刀,又跟女兒對演了一套雙刀,最後就是飛鏢訂紙靶,端的都是精彩節目。轉盤子是最後的一項,人這時候也越來越多,沙鶯鶯把板凳摞的有二層樓高,然後幾個蹬踏就上了頂端。沙天在下麵扔盤子,扔一個沙鶯鶯接一個,然後用手中的小棍轉動盤子,最後雙手肩頭頭頂以及腳尖都轉起了盤子。
人群中,和小六淵源不淺的大絡腮胡子帶著倆瘦高個擠了進來,小六當時就看到了他。其實還有個人是小六沒看到的,那便是嚴穀子。嚴穀子生怕一會兒散了場給自己要錢,見看得差不多了,便轉身而去。
穿大街過小巷,嚴穀子來到了一個位於小胡同的小門兒前,抬眼看了看大門上沒掛著什麼東西,於是啪啪啪砸起了門,門分左右一個風騷的女人迎了出來。見是嚴穀子,噗嗤一聲樂了:“嚴掌櫃,你都好久沒來了。”
這是個半掩門的暗娼,嚴穀子要是給她說自己是瓦匠,雖然掏錢依然能來,可絕對不會讓人這麼恭敬,於是謊稱自己是二葷鋪的掌櫃的。在胡同口開家二葷鋪也一直是嚴穀子的夢想,他也不知道暗娼發現沒發現,總之他特得意暗娼這麼叫自己。
青樓妓?院嚴穀子是去不起,攢點錢也不管家裏妻兒死活,且得來這裏風流快活一下。他當即抱起那個女人,上下其手就往屋裏走,女人被抱起來後誇張的叫著,欲拒還迎的用手捶打著嚴穀子,笑罵道:“看你猴急的,關門掛牌啊,別掃了風情。”
“哪裏還等得及,我也想死你了。”嚴穀子到底是沒掛上顯示屋裏有客人的牌子,隻是用腳把大門踢上了。
一個時辰後,一個刀條臉的男人走到了門口。他看了看,大門上並沒有掛牌子,伸手一推門,連大門也虛掩著,於是露出了淫笑,悄悄地走了進去。一進去就聽到了嚴穀子說話的聲音,刀條臉啐了一口,暗道一聲晦氣,便要轉身就走。可萬沒想到,嚴穀子接下來的話讓他停下了腳步。
嚴穀子翻雲覆雨了幾通,總算把本兒找了回來,他躺在床上歇著,懷裏的女人麵露紅暈的嗔責道:“哪有你這樣的,進門就來,疼死了,還有每次就好似不要命了似的,人家骨頭架子都散了。”
嚴穀子咧著嘴說道:“大爺我最近心情不好,發泄一下。”
“為什麼呀,誰惹您生氣了?你拿我撒什麼筏子。”
“還有誰,一個叫孟安的小人,最近也不知道走了什麼大運,在人家家當上了大管家。以前就是個臭拉車的,現在可人五人六的了。我看啊,他就是個驢屎蛋子外麵光的主兒,而且他背後的東家也說不定是個騙子呢?誰會找一個拉車的當大管家,一個月還給這麼多錢,聽說還他娘的要開大酒樓,讓他當管事的。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兒,怎麼都讓孟安趕上了,我覺得他們東家也有問題。”
女人又問道:“那您準備怎麼辦?”
“我啊?我警察廳認識人,我回頭找幾個哥們去查查他。”嚴穀子吹牛道,其實他誰也不認識,隻是過個嘴癮。
女人顯然沒聽到重點,或者也懶得問那個孟安到底是怎麼回事,隻是心不在焉的隨口誇著:“您真有本事!”
“那是!”
窗外的刀條臉眼中寒光一閃,摸了摸懷裏的小攮子,頓時一股殺氣蔓延在他的身上。
“再來!”歇過勁來的嚴穀子哪裏知道,門口站著這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