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嚇得哇哇大叫,眼見著就要衝到一起打成一團了,孟小六大喝一聲:“住手!”
隨即小六上前拱手抱拳道:“掌櫃的是吧?您看我們幾個衣著打扮談吐氣質,像是吃白食的嗎?實在是不好意思,可能是剛才進九江的時候遇到了小偷,把我們身上的錢都偷光了,在下告罪了。”
抬手不打笑臉人,掌櫃的做生意也是八麵玲瓏,此刻點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看你們也不像是賴賬的人,隻是你說的也太過蹊蹺,誰能一下子把你們這麼多人身上的錢全偷光呢?”
“這不說嗎?”孟小六陪笑道:“我也覺得蹊蹺,不過掌櫃的,我們的現銀存在了城裏的票號,這樣我讓人陪你去取一些,不讓您白忙活,多給些茶水錢,也不能讓道上的兄弟白跑一趟不是。”
萬幸錢莊的票據還在林元心身上,現銀很快取出來了一部分,總算是結了賬。幾人找了一個客棧住下,林元心哭喪著臉道:“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曆啊,怎麼吃個飯也能碰上小偷。”
“這不是一般的佛爺。”孟小六沉吟片刻後說道:“把咱們這麼多人身上偷了個精光,咱們卻絲毫沒有察覺,就連戴的戒指手表也不翼而飛,這簡直就是個神人啊。但咱們錢沒了槍也沒了,卻沒有偷錢莊票據,要知道錢莊票號可是認票不認人的,看來下手的人是個高買也是個內行,但絕沒有惡意。”
“什麼是高買?”二叔林元建問道。
顧鐵頭搶答曰:“就是榮行裏的偷盜高手。”
孟小六站起身來道:“不過好在咱們現在應該是安全了,一天不下兩次手,既然已經偷過咱們一次了,今天這個老榮就不會再偷咱們第二次。今夜咱們養精蓄銳,明天一早就走。”
“六爺你屁股底下有個東西。”馬國梁叫道。
孟小六扭頭看去,屁股上貼著一張手指寬的紙條,剛才忙忙活活的根本沒看到,也不知道貼了多久了。撕下紙條,隻見上麵寫著一行字,字不算好看歪歪扭扭的,不過表達的倒是十分清晰,因為很簡單:“抬頭。”
孟小六下意識的抬頭看去,房梁上倒掛著一個人,他悄無聲息一屋子的人都沒有發現,這足以說明他藏氣功夫的高深。想要藏身梁上不難,想要不出動靜也不難,可想要在馬家哥倆麵前還能緩緩呼吸不出動靜,又在眾目睽睽下倒掛在梁上看著眾人,卻沒被發現,這就足以被驚為天人了。
藏氣的功夫遠比這些都難,因為氣是人們與生俱來的東西,想要磨滅天性自然是難於登天。人出於動物本能,會察覺到氣的存在,比如你走在一條空曠的大街上,路旁的石頭不會引起你的注意,路旁的樹木也不會引起你的注意,你依然會大步往前走,如果這時候有個人蹲在路邊,即便一動不動,你也會為之側目。而本事越大氣場就越足,人群中最容易被人發現的,就是那些有本事的人,不是因為他們的長相而是氣場。
藏氣就是要化成草木,化成山林,不隱身形而隱於其中,如今這個梁上之人就做到了。他翻身下來,隨後把一個包裹遞給孟小六,隨口道:“你們的東西都在裏麵,我拿了一百塊錢,今晚廣聚酒樓見,有要事找你。對了,林老爺也得一並來,馬國棟也跟著吧,就你們三個不準有其他人了。”
孟小六一愣忙抱拳拱手要問些什麼,卻見那人根本不容回答,宛如鬼魅一般,推開窗戶翻了出去。眾人追到窗戶邊上,向上觀瞧沒有人,向下觀瞧,人來人往也沒有任何異樣騷動。
“這他媽都是什麼人啊!”林元心癱坐在座位上,捂著頭說道。
“老榮。”孟小六陷入沉思道。
馬國棟則在一旁道:“他為什麼能夠知道咱們的姓名?這人輕功太厲害了,藏氣的本事也是了得。”
林元建則苦笑道:“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咱們偷個精光,還藏在屋裏不被咱們發現,探聽到咱們的名字有什麼奇怪的。六,你說他晚上邀你們去,所為何事?又是敵是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孟小六摸著包裹中的一樣東西,心中略安的答道。
“你當真準備去?”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