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中四年(七八三)正月十日,長安還籠罩著過節的氣息,按照往年,這種氣息最起碼也得過了正月十五才會漸漸消去,可是此時在隴右,節度使張鎰與吐蕃尚結讚訂盟於清水(今甘肅清水西北)。
盟文中詳細規定了唐蕃雙方的邊界。大體上黃河以南,從今六盤山中段開始到隴山南端,然後穿過漢水、白龍江,沿岷江上遊西到大渡河,再沿河南下,在此線以東歸唐管轄,以西歸吐蕃管轄。這樣吐蕃占領了西自洮州(今甘肅臨潭)、東到隴山西麓,包括大夏河、洮河、渭水上遊、西漢水上遊的大片農業地區。同時,黃河以北,應吐蕃讚普的要求,北從大漠,南至賀蘭山,依自然地形劃為邊界線。當盟約的細則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送到長安時,德宗氣憤不已,隻是這一切已成定局,各大臣也深愔那為臣之道,等一切即成,齊齊跪地道一聲英明,算是完事,德宗悵然,但是為了百姓,經深思熟慮,唐被迫承認了這一既成事實。
下朝後,心懷天下的大臣隻能偷偷談論這件事情的始末。當然,這些大臣裏麵包括太子,他回到宮中和老師王叔文、王丕,還有一批“**”的大臣爭得天昏地暗,卻也沒整出個由頭。因為,在太子看來,各有道理!於是,又約了一起長大的一群人在他們常去的聚茗茶樓小聚,希望從他們嘴裏得出點什麼結論來!
一群人見了麵,打聲招呼,接著各自想著心事,茶一碗接一碗,瓜子兒一碟接著一碟,但是誰都沒打算先開口說話!就連平時話最多的紫雲和義陽也變啞巴了。太子朝左右瞧了瞧,不覺啞然失笑,這群人,真是的,看來非得他親自出馬!於是,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道:“諸位,怎麼都不說話?”
眾人朝太子望望,個個兒將瓜子嗑的倍兒響,但還是一個勁兒地沉默,太子對此很是鬱悶,於是又道:“既然都不說話,那本宮就一個一個問了!郭紫雲,你平時很有真知灼見,今天朝堂之上的事情想畢你也聽說了,對於此事,你可有什麼見解?”
“殿下,臣能有什麼見解!唯獨能說的也和您一樣,皇上英明!然後,起身、拍拍土、走人!”
“雲兒,你這是在怪本宮沒有在朝堂之上力薦嗎?”
“臣哪兒敢啦!”紫雲說著丟了一顆瓜子在嘴裏!
“雲兒,你也別光怪太子,這事兒你也有份!”太子妃蕭薔見狀倒是力挺自己的丈夫!
“娘娘,雲兒當時也沒想到那個隴右節度使會那樣的軟弱,簡直是爛泥扶不上牆!”郭釗急忙替妹妹辯解。
“要是非要說責任,臣無話可說!”紫雲也是被太子妃的話嗆得麵露難色。
“就是,皇嫂,這怎麼能怪雲兒呢,都怪就怪那個張鎰,還節度使兼宰相呢,本宮看幹脆回家抱孩子去算了!”唐安捋了捋櫻唇上的瓜子皮為紫雲解圍!
“玥兒,話可不能這麼講,依臣來看要是你去了,未必比張鎰做得好!”韋宥立刻持反對態度!
“本王早聽說那吐蕃人狡猾,再加上我們的百姓在他們手裏,咱們不能置百姓的死活於不顧!所以,能讓的就讓,隻要百姓能安居樂業,生靈不再塗炭,已經便是幸事!”李誼分析的倒是頭頭是道!
“話是這麼說,可是咱們也不能任由他們騎在脖子上拉屎啊!”
“可是,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
“就是啊,除非掃平吐蕃!”
“那就領兵去掃平了,看他還得意!”
“說的容易,誰去啊,你嗎?”
“好了,好了諸位!都別爭了!如今木已成舟,皇上連聖旨都下了,爭還有何用!”紫雲咳了咳示意不要再爭!
“雲兒,真就打算這麼算了,不用討論了,也不采取行動了?”太子唇上翹,若有所思道,他才不信這丫頭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
“不然怎麼辦,今日朝堂之上你們都幹嘛去了?現在在這裏爭,有用嗎?更重要的是,現在已經無暇顧及那些了?隻要百姓暫時安定就已經不錯了!”紫雲摸了摸扇柄,歎了口氣沉聲道!
“對了,雲兒倒是提醒本宮了,暗衛來報李希烈遣部將李克誠攻陷汝州,抓了汝州別駕李元平!”
“什麼??”眾人瞬間驚駭!猶如五雷轟頂,這麼說又要打仗了!
“這也是父皇今日早朝草草處理了吐蕃分歧的原因!”太子這句話算是一語中的!接著,屋子裏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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