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活人。”那李道士盯著張大爺足足看了好幾秒鍾,然後用一根手指指著張大爺喝道。
他這一聲猛喝把張老爺子活活嚇了一跳,他的身體猛地打了個哆嗦,隨後就又恐懼又生氣地大聲罵道:“道士!你胡說什麼呢!我老頭子不是活人難道還是死人不成?你見到有死人站在這裏好好跟你講話的嗎?如果我真的死了,我也要變成厲鬼,把你們這些害死我兒子的家夥全都給收拾了!”
張老爺子越說越生氣,越說呼吸就越急促。最後,他實在堅持不住了,索性倒在地上咳嗽了起來。
小劉趕緊跑過去幫忙,他連忙扶住了張老爺子,對著那李道士怒聲喝道:“你個死道士,你好事不做,專做壞事!昔日,你把小軍的魂魄封印在了這裏;如今,你又把張叔差點氣暈。你!你這麼做就不怕有辱師門嗎?你哪裏還配做個道士!”
“我們道士天生就是降妖除鬼,你們一個是樹妖,一個是半死不活的怪物,我對付你們難道有錯嗎?”那李道士也是蠻不講理。
小劉有些生氣,正要再罵些什麼,就見那王道士從土坑裏爬了上來,他一邊擺手,一邊對這兩位勸說道:“別吵了,都別吵了!大人還在呢!”
王道士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離爭,然後又對李道士道:“咱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把張曉軍的魂魄給救出來,好送他去陰間投胎。師兄,當年咱們和師父的確做的不太對,如今有了這麼個戴罪立功的好機會,咱們就開始吧!”
李道士冷哼一聲,眼睛狠狠地瞪了張大爺和小劉一眼,然後就拿著桃木劍繼續朝那柳樹疙瘩砍去。
這大柳樹根係粗壯,不是一般的小樹能比的,這李道士每砍一下,樹根裏麵就會濺出很多鮮血來。猩紅色的鮮血還帶著溫度就噴到了李道士的身上,他也不介意,隻是一刀又一刀地坎著。
大柳樹的樹冠裏傳來一陣嗚嗚咽咽的哭泣聲,那聲音很悲慘,有些幽怨,就像小時候被人按著在屁股上打針一樣。
張老爺子和小劉站在一旁,看著這殘忍的一幕,全都心疼地掉了眼淚。
蕭淺淺看著的眼前怪異的一幕,有些疑惑地對離爭問:“他這樣做是在救張曉軍嗎?該不會是在害他吧?”
離爭搖了搖頭:“應該不會。”那天晚上他對待兩位道士也算夠殘忍的,雖然沒有要了他們的性命,但是那天晚上的事兒,讓他們事後想起來也足夠心有餘悸。所以離爭猜想,這兩人應該不敢在自己麵前耍什麼花招。
蕭淺淺還有個疑問,可是她抬頭看到離爭臉上的表情有些飄渺,也就沒再問了。
蕭淺淺和離爭站在一旁靜悄悄地等著,一直等到那李道士把張曉軍身上的樹根全都砍斷,然後和王道士兩人把他的屍體從坑裏抬出來。李道士放下沉重的屍體,呼哧呼哧喘了幾口氣,然後用袖子擦了擦下巴上的汗珠,又拿起水壺喝了幾口水。
王道士在張曉軍的屍體周遭轉了一圈,發現他的屍體裏麵還存在幾段大柳樹的根係,一彎腰就把那些根係拔了出來。
張老爺子在小劉的攙扶下,來到了屍體麵前。他看到自己的兒子死後的身體被那些大樹根紮得是稀巴爛,老爺子當場就哭了出來。
“兒子啊!小軍啊!你怎麼就這麼命苦呢!”老大爺邊哭邊喊道,“活著的時候,爹沒能讓你過上好的生活,死了卻還要遭到這份罪,屍體都不能得以保全。都是爹沒用,都是爹沒用!”
張老爺子越說越痛心,越說哭得越厲害。
蕭淺淺有些看不過去了,她趕緊走到張老爺子的麵前安慰他。
“老爺子,你不要哭了,這件事情怎麼能夠怪你?這都是兩位大師做的好事啊!”蕭淺淺說到這裏,眼睛狠狠的剜了那兩位道士一眼,語氣有些陰陽怪氣,“是不是啊,王大師和李大師?”
王道士對蕭淺淺倒也沒什麼怨恨,而且這件事情本來他就有參與,所以聽蕭淺淺這麼一說,他的麵色就更顯尷尬了。正要點頭承認,就見一旁的李師兄說道:“我們當年也是拿錢辦事!俗話說得好,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的師父既然收了那錢公子的錢,就必須要為他辦事。這種事情怨不得我們!”
蕭淺淺一聽就火大了。沒想到這個李道士還挺能狡辯的,三言兩語就把這件事情的黑鍋甩到錢凱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