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馬車聲在官道上掀起些微響動,馬車內元安望著滿臉焦急的夢瑤,怯怯的問道:“娘親,我們去哪?”
“去宮裏向皇後娘娘請罪。”夢瑤看著半天時間憔悴了許多的女兒,不忍心出言責罵擠出笑容柔聲的向元安說:“沒事的啊,寶貝凡事有娘親呢。”
“父親呢?”元安問道。
“你父親在軍營議事呢,他聽到消息會去宮裏皇上那邊請罪的。”夢瑤抱著縮成一團的元安,感覺懷裏陣陣的發抖。心疼的抱得更緊些,我的女兒娘親一定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皇後娘娘,何府的人來了在殿外跪著呢。您看,,,”話還沒說完,皇後已略過曼歌疾步走向太醫院史,忙問道:“張太醫,我兒傷的如何?”
“稟皇後娘娘,太子殿下下巴處受到堅硬之物碰擊,手關節膝蓋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但慶幸身體內部完好無損,擦上傷藥,多加休養應無大礙。”張太醫低著頭說道,已有皺皮的雙手恭敬的攤開,說:“這是從太子殿下嘴裏掉落的乳牙。”枯老的手心裏赫然躺著一顆小巧的乳牙。
皇後伸出手接過自己兒子的乳牙,上麵帶著少許鮮血心裏萬分疼痛,卻裝著一臉平靜,開口道:“多謝張太醫,曼歌賞。”“謝皇後娘娘賞賜。”
皇後小心的把乳牙遞到一旁,輕著腳步走到床邊坐下,看著一臉痛苦的兒子緊閉著眼,淚水從眼角一顆顆滑落卻一聲不吭的忍受。
瞬間紅了眼睛,誰傷了她最愛的兒子,她讓她加倍奉還。
想著皇後眼裏閃過狠厲的光。
淩晨時分,初春的深夜裏有著深深的寒冷。皇宮裏也隻有值班的侍衛時不時地經過,鳳鸞殿也隻剩下幾盞少許的夜燈。
鳳鸞殿外,夢瑤帶著元安孤零零的跪在那兒瑟瑟發抖,“娘親,元安好冷。”元安牙齒打顫的說著,
夢瑤雖是大人但整日手不提肩不抬身體還不如元安的好,此時嘴唇青紫,臉色也已青的不像話全靠著意誌堅持著。
仿佛遠遠的聽到女兒打顫的話語聲,夢瑤把抱住元安的寬大衣袖圍得更緊些,艱難的吐著字:“元安,在堅持堅持。挺過今晚就沒事了。”皇後此人睚眥必報,平日裏溫婉端莊,平易近人的那是沒觸到她的逆鱗。太子殿下是她的命根子,傷了他不讓皇後把這口氣出了,他們何府全家豈不是要跟著遭殃。
夢瑤就盼著皇後早點出了這口氣,盼著太子殿下傷勢沒有那麼嚴重,盼著自家老爺能得到皇上的寬恕。
快到中午時分,涵衍睜開眼看著床邊坐著的皇後,剛想開口誰知扯到傷口痛得涵衍直皺眉低呼出聲。
“快別說話,扯痛了傷口可不好。”皇後急忙阻止道,伸手摸了摸自家兒子心疼的說:“衍兒,很疼嗎。母後叫太醫再來給你看看。”
涵衍扯了扯母後的衣袖,輕輕地搖搖頭。
“母後讓曼歌煮了些粥端來喂你吃?”見涵衍沒反對,接過瓷碗吹著慢慢喂涵衍喝下“太醫說你這段日子隻能吃些流食,嘴可能有些痛但多少還是吃些。”說著,看到自家兒子這幅模樣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睛。
“母,,後,不哭。”涵衍艱難的安慰著自己的母後。
“嗯,母後不哭。待會你父皇下朝就過來看你。”皇後轉身拭掉眼淚,柔聲哄道。
一會兒,涵衍想起嚇得呆若木雞的元安,問道:“姐姐?”
“你說何元安?她讓你摔成這樣,母後沒重罰她就算看在曾經情麵上了。”聽到涵衍提起元安,皇後就是一肚子的氣沒處撒。
“她,,現在怎,,麼樣了?”涵衍擔心的皺眉問道,牽扯到了傷口疼得一陣撕心裂肺。
皇後看著涵衍牽動傷口,忙說:“在門口跪著呐,你快別說話了。乖。”
涵衍一聽心裏頓時一緊,姐姐那小身板兒肯定受不了,忍著痛說:“讓,讓她回去。”
看著兒子一臉堅定的神色,皇後就是心裏在有氣也不得不依著他說:“好好好,母後讓她回去。”轉頭吩咐道:“曼歌,讓她們回去。”“是。”
涵衍這才安心下來繼續喝著粥,不再言語。
殿外,臨近中午。暖暖的陽光照在意識渙散的母女倆身上,腳步聲傳來夢瑤微睜開雙眼,聽見仿佛很遙遠的聲音傳來:“太子殿下已經醒過來了,皇後娘娘忙著照顧沒時間接見夫人。有所怠慢請夫人包涵,先回府吧。改日皇後娘娘得空再請夫人來鳳鸞殿坐坐。”
何青佐一夜沒睡的守在府門口,昨日麵見皇上請罪求情誰料皇上隻是平靜的讓他回家等候。還說皇後娘娘知分寸不會太過責罰她們母女二人,就這樣把他擋在殿外。任他在外守候一夜竟是一直待到今日早朝。
看著府裏標誌的馬車朝著這邊疾馳過來,待馬車停住忙不迭的掀開車簾。母女倆靠在一起躺在位置上,見他進來眼睛都沒睜一下。
何青佐轉身忙叫道:“快來人,請大夫,快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