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帶路上看上去稍顯陌生,夕陽西下,打眼瞧去各家門前擦窗拭柩,紅燈籠漸漸高掛,好似夜晚的來臨之際也正是開門迎客之時。
路上隻顧心中壓抑,竟是跑來“夜繁華”的西市了吧。心中想著,正巧看見路口林立著指路牌,果不其然。
雖在涼州生活了些年,可這西市卻是幾乎不曾踏足。一來,離府上南轅北轍,相距甚遠,二來,常聽阿露念叨西市這塊兒魚龍混雜,宵小層出,一聽多年,到也就下意識規避這地方。
不曾想,西市果然不負“夜繁華”的豔名。街道兩旁店鋪簷宇如一,紅籠排排望去,竟一眼望不到邊際,街麵上擺滿珍寶玉器,或各地的財貨,當真是熱鬧非凡。
抬頭看天,餘暉縹緲,黑夜愈見幽深起來。
到底是抵不住升騰起來的好奇,反正已經入市,何不一探其中芳華。
“噠噠噠噠”的馬蹄聲林林總總的在街道上踏響,身後大多都拉著架低調的車房,嬌媚的女人聲夾雜其中,那白天酣睡夜晚出來逍遙耍樂的混子也要跟著插科打諢兩句。步調不致相同,或這家或那家,反正都是讓他們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愁明日愁的蹉跎窟。
道上人車往來,街道上自招牌裝潢來看無不是燈紅酒綠,煙花之所,爭相傳出靡靡之音。門口的女人輕衫單薄,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好不誘人。
女人眼尖,恰巧見了躲著牆角呆怔著的元安,見她一尊玉冠青絲盡挽,黑色素袍以為是個沒長開的小公子哥兒,便起了心思,嘴角一彎萬種風情:“喲,小爺兒可是想女人了?奴家帶您進屋見識見識?”
可憐元安哪曾見過這等香豔場景,聽過如此露骨的話兒,臉上“騰”的紅到了脖頸,隻恨不得自己是隻煮熟的蝦了。唇抿得緊緊的,腳下飛快,隻留下後邊女人們“咯咯”的調戲聲。
這般情景,早把元安先前那點興致消磨殆盡,,看了看前後,差不離的路程,還是隻能硬著頭皮穿過長市,盡快家去。
哪能盡如她意,迎麵遇上兩三男人,周遭銅線味兒,一臉猥瑣樣兒,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喲,走近了看竟然還是個標致的弟兒,孤身一人這可怎麼得了,莫不如隨了爺們兒去把酒談歡,共度良宵如何?”出口便是穢言,幾雙眼更是無所顧忌的打量起眼前雌雄莫辨的少年,身量尚未長開,此時的少年帶著讓人無法自拔的清甜香氣,似有若無,卻讓人,卻讓人……離得最近的那男人眼神迷離忍不住伸出手去,顫抖著想把那株芬芳采頡,狠狠的蹂躪。
元安冷眼瞧著向自己伸來的鹹豬手,隻想等到近到跟前,飛起一腳踢斷他的腕子。
“喲,幾位爺來了怎麼也不進去呐,是想叫姑娘們等得心焦意亂?瞧瞧,瞧瞧春環那不知羞的,竟還撐了窗。”尖細的聲音響起,引得眾人看去,眼見要伸到的手也沒得逞。被肉擠的隻剩一條縫的小眼浪蕩的盯著窗隙處。有一女子狀似無意看過來,眉目間卻是風流,眼波流轉,見者失魂落魄。
“哪能啊,爺兒可是想春環得緊呐,鴇媽媽快些去吩咐著。”也沒心思落在元安身上了,不過是青澀果子哪比得過春環那鮮嫩多汁的水蜜桃,讓人歡喜。
鴇媽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站在原處的元安,轉臉笑臉相迎:“今兒怎麼不見王大公子,可是有了新的相好?”
“嗨,耀祖可對春雨新鮮著呢,可今兒他老爹給他吩咐了事兒,完事一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