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小淘眉頭一皺,纏著絲帶的胳膊奮力一扯,竟然把絲帶那一頭的紅袍天君扯的雙腳離地,飛了過來,龐小淘迎麵就是一腳,也不知道踹翻了多少顆牙齒!
鬆開絲帶,龐小淘所向披靡的勢頭一緩,又被四位紅袍天君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攔住,四件奇形兵器也從半空中劈麵落下:魚木枷、開門刀、鏟頭大槍、鐵滑車!
其中一位天君獰笑道:“任你銅皮鐵骨的身子,拔山舉鼎的力氣,也把你打成齏粉!”
四股巨力落下來,龐小淘被壓的腿窩一軟,差點噗通跪下去。龐小淘嘴角溢出鮮血,眼睛一紅,嘶吼著奮力一掙,竟然把四位壓在頭上的天君活生生的掀翻在地,緊接著一腳踏出,硬撼在大地上,一股氣浪爆射出去,以他為圓心硬生生的震倒了一片。
玄武的黑袍弟子再也不敢貿然向前,剛剛交手的七位紅袍天君個個麵色慘白,但還是猛撲上去,一時間兔起鶻落、人影翻飛,攪得一片飛沙走石、血光四溢!
有了龐小淘牽製高手,殺出丹閣的幾位華家長老便在玄武戰陣中攪起一股旋風,所到之處無不望風披靡,隻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遠處半山腰,藥田上,一位披散著如雪長發,塗抹著血紅眼影,點著絳唇容的紅袍男子蹲在地上,隨手挖出一株藥草,玩味的嚼在嘴裏,妖異鬼魅般的眼睛卻直勾勾的望著山坡下、戰局中氣勢如龍的龐小淘。
在他身後,矗立著一位鐵塔似的紅袍巨漢,白發蒼蒼,卻有一股完全不像老年人的滂湃殺意。不多時,最後一位冷冰冰的紅袍天君出現在妖異男子身邊,手中扔下灰頭土臉的一人,正是玉竹。
玉竹看到那妖異的紅袍男子,頃刻間遍體生寒。
紅袍男子笑笑,笑聲裏帶著幾分膩人的香甜之氣:“玉竹掌門,你們華家藏的很深嘛,什麼時候多了一位地玄境的少年高手,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
玉竹戰戰兢兢的答道:“回稟大天君,他是前兩天大師帶回來的人,據說是大師留下的野種……”
被稱為大天君的妖異男子一聲嗤笑:“所以你把他忽略了,才讓我們玄武的人付出十倍於預期的代價……”
玉竹此刻汗流如雨,卻不敢答話。
大天君一聲喟歎:“就算是野種,也是閻羅奈何的野種啊……龐涓祖師爺的宏圖大誌,若是沒了英雄血、兒女淚的點綴,都是像你一樣的牆頭草、望風倒,豈不是很無趣。”
玉竹滿臉漲紅,卻一言不發,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大天君玩味的看著玉竹:“聽說你還想招降他?笑話!能突破到地玄境,哪個不是身經百戰、屍山血海走一遭的,若是被你那一點點紅塵俗世的手段降服,那我們地玄境,也太不值錢了……”
一邊說著,大天君一邊挺直腰杆,站了起來。好似一團紅雲壓頂,遮天蔽日,玉竹這才驚覺--大天君,竟然比他身後那名鐵塔似的護衛,還要高出半頭!
大天君笑吟吟的看看身邊兩位天君:“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咱玄武門做事從來講究一個泰山壓頂,咱們也別看著了,下去收拾收拾那小子,梳攏調教一下,要是這小子能聽得懂人話,就把久久不能進境地玄的老四宰了,給這小子空出一個位置。”
“若是他不受教呢?”那位冷冰冰的天君早就戰意沸騰了。
“不受教啊……”大天君無所謂的聳聳肩:“古往今來,死在咱們哥仨手上的地玄境,也不差他一個。”
說話間,三人氣勢暴漲,一躍而去。
匍匐在地上的玉竹絕望的發現,玄武門一直暗藏在陰影中的虛宿,竟然有三位地玄境高手!
龐小淘正暢快的享受著陰陽法珠為他強行拔高到地玄境的力量,那種感覺簡直不要太舒爽……
他還記得大師說過:爆種一時爽,三次火葬場。這種借力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輕易使出,除非真正把自身的修為提升到地玄境,才能勉強供養陰陽法珠的消耗。現在每一秒的痛快淋漓,都要透支巨大的代價,等到他的“偽地玄境”散去,必然會陷入一段時間的衰弱,那時候連普通人都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龐小淘把七位非人境的天君打的個個帶傷,便想著如何脫身。畢竟,他和幾位丹閣長老,已經為華家老幼婦孺的逃離爭取了足夠的時間,現在要想的,就是怎樣從無邊無際的玄武眾人之中殺出一條血路,殺回丹閣,帶著刀馬旦一起從地道離開。
然而他剛剛心生退意,就感覺三朵彤雲落了下來。
隨著三位天君的到來,剩下七位帶傷的天君都黯然失色的從戰團中抽離,側身戰立於三位天君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