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就急了,說好的去找翠翠解決我的事,怎麼現在又要去西營,合著我的命不是命啊?
刑秋說找翠翠的事兒不著急,她人就在林場,也跑不了,倒是王禿子這個事不能耽擱,而且昨天晚上西營人聽到的那女人哭聲,很可能就是紅皮棺材裏的女屍,這件事如果不處理,搞不好整個西營都得跟著王禿子遭殃。
這話說的也有理,我爸二話沒說就答應了。我本來還想反駁兩句,但是轉念一想畢竟我現在還沒出什麼事,雖然渾身還是有點發軟,但是自我感覺也沒到快死的地步,和西營的事比起來孰重孰輕我還是分的清楚的。
大楊一聽我們要去西營,冷汗立刻就下來了,趕緊攔著我和刑秋道:“刑師傅,你可不能衝動啊,要按照你這麼說,昨天晚上在西營哭的是火神廟裏的女屍,你們去也沒用啊,那棺材裏躺的是火神娘娘的肉身,王禿子死是他活該,你們可不能犯傻啊!”
“火神娘娘的肉身?”
刑秋抓住了大楊話裏的重點,皺了皺眉站住腳正想要問大楊什麼,門外忽然就鬧騰了起來,好像挺多人的,嚷嚷著要找刑秋,愣神兒的功夫外頭的人已經進門了,兩個打頭的是我們營子的,後麵還跟著一個姓賀的是西營的,我爸還認識他。
老賀簡單說明了來意,他是專門來找刑秋的,昨天晚上西營鬧邪,王禿子慘死,他聽說刑秋就在我們營子,這才趕緊過來想請刑秋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不宜遲。
本來我和刑秋就打算去西營,三說兩不說我們也不浪費時間了,趕緊啟程跟著老賀返回西營。
等我和刑秋坐著老賀的那輛破奔馬車到了地方,天色已經擦黑。
整個西營裏一片寂靜,家家戶戶大門緊鎖,老賀把車靠自己家門口停了,招呼自己兒子去通知人,然後他帶著我和刑秋直奔王禿子家。
王家的院子在西營的最後邊,緊挨著麥場,老賀帶著我們到了之後,我和刑秋二話上前直接就把門推開了。
吱呀——
隨著聲音,門分左右。
一股凝重的血腥味頓時撲鼻而來,這股血腥氣和火神廟裏聞到的不一樣,腥氣衝天但是臭味卻不重,院子裏就這麼大的血腥氣,這得流了多少血?
我皺了皺眉觀察起王禿子家的院子,王禿子好歹也是在鎮上混的人,房子蓋的都比別人家氣派,兩層小樓刷的雪白,院子裏是漫的水泥地,中間還停著一輛嶄新的麵包車。
“血氣重但無腐臭,這王禿子怕是讓人拘了魂。”刑秋掃視了一圈,淡淡道。
我心裏咯噔一下,王禿子的魂魄被拘了?
不用說,這肯定和火神廟的女屍有關係啊,王禿子開人家的棺材,人家氣不過,所以報仇來了!
我走神的功夫刑秋已經問了老賀王禿子屍體所在的位置,大概是人多壯膽,老賀這會兒膽子也大了,指了指堂屋說就在裏頭,他們今天早上來發現之後就一直沒動過。
刑秋給我使了個眼色,我才回過神來,跟他一起往堂屋去。身後的老賀也跟了上來,不過他沒跟著我們進堂屋,而是在院子裏等我們。
走到堂屋門口,那股血腥味更重,粘稠的好像把鼻腔都給粘住了。
而這時候,我和刑秋也終於看清了王禿子家堂屋的情況……
慘!
到處都是鮮血!
堂屋的地上、牆上、家具上噴濺的全是紅褐色的鮮血,正往外散發著一股股撲鼻的腥氣,原本雪白的牆壁上此時除了噴濺的大片血跡之外還有密密麻麻的鋒利刮痕,這種刮痕幾乎布滿了整個堂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弄上去的,堂屋中間的地上,有一汪快要幹涸血泊,血泊旁邊是一個挨著一個的血腳印。
整個堂屋猶如人間煉獄,入眼皆是猩紅!
這一切看得我觸目驚心,我強忍著想吐的衝動,順著腳印一步一步的看過去,在堂屋的西北角我終於看到了王禿子。
王禿子身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撓的全是血道子,衣服一道道破的跟碎布一樣掛在身上,還在往下滴血,他背對著門口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我順著他僵硬的背部往上看,看到他光禿禿的脖子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衝到院子裏吐了起來。
頭,他的頭掉了!
王禿子的脖子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咬斷,端口出參差不齊的肉茬子正啪嗒啪嗒的往下滴血,而且我那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王禿子端在胸前的兩隻手,手裏捧著一個圓滾滾白花花的東西,那肯定是他自己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