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第二天早上九點鍾我們從木家出發去老齊說的那個打眼貨鋪子,這地方也好找,縣城總共就這麼屁大點兒的地方,要說賣假古董的也就這麼兩三家,不成氣候,古玩城那更是想都不用想,就隻有那麼幾家在步行街口那兒,我們到地方的時候好多門店都還沒開門,老齊指著第二家鋪子,說就這家。
名兒起的倒是不錯,叫臻品軒,就是個小門臉,我們仨上前看了看,門是從裏邊鎖上的,人應該在裏頭,敲了敲門果然沒以一會兒裏邊就傳來個稍顯陰柔的男人腔調,帶著幾分的不耐煩,“誰啊,這麼一大早的敲門報喪呢?”
老齊正要開口罵,我攔住他擺了擺手,估計就是個看門的,罵這種人也不嫌牙磣?
“媽的,怎麼說我也行走江湖多年,南方各省大拿哪個見了老子不得好聲好語的伺候著?怎麼到了你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讓人罵的跟三孫子似的?”老齊一肚子憋屈,我笑道你丫這麼能,怎麼還能讓一個賣打眼貨的給陰了?
他立馬閉嘴不吭聲,這事兒估計夠我笑話他好幾年的。
沒多大會兒,裏邊傳來開門的響動,片刻過後裏邊探出一張睡眼惺忪的臉,好家夥,這小子長得尖嘴猴腮,瘦弱非常,乍一看跟個猴兒似的,倆眼睛滴溜溜掃了我們三個幾眼,翻著眼皮問:“你們找誰?”
“叫你們老板出來說話。”老刑就不是說廢話的人,正眼都沒瞧這人一眼。
“你誰啊?你說找我們老板就找?有什麼事兒跟我說。”
“小子!”剛才被我噎的藏在後邊沒吭聲的老齊沒忍住,上來一把揪住這小子的領口子跟拎小雞仔似的,“睜開你這倆屎糊住的眼睛瞧瞧我們是誰?”
老齊本來就有幾分蠻力,再加上他這張肥臉平時看著挺抱歉,但是真要黑下來還真能唬住人,這小子當時就愣了愣,還真仔細揉了揉眼睛又狠狠眨巴兩下,頓時就賠了笑臉,“喲,是齊爺啊,您早說啊,剛才沒瞧見您,快快快進來,我這沒睡醒呢,別見怪啊,別見怪。”
我看老齊還不打算鬆手,拽了拽他的胳膊讓他算了,咱們來是辦事來的,別因為屁大點兒的事浪費時間。
“你們老板呢?”老刑率先一步進屋,打量了一番這鋪子裏的擺設,又問了一遍。
這鋪子要是不懂行的人乍一看還覺得有那麼點兒意思,但是這裏的東西卻入不了我們三個人的眼,老齊行走江湖多年,按照他的說法這吊毛什麼沒見過?裏頭的東西真假自然一眼分辨,老刑嘛就更不用說了,什麼叫青銅、哪個叫官窯、什麼高古玉、海寶琉璃那都是見過的,就更不用說了,至於我麼……嘿嘿,雖然我沒他們倆見多識廣,也知道這鋪子裏賣的東西一份真九分假,理由嘛,這小地方能出什麼寶貝東西?能在這裏買東西的人,無非也就是買個僥幸心理,自己哄自己玩兒罷了。
等我和老刑倆人打量完鋪子,老齊也已經鬆了手,這長得很猴兒似的小子大概其也知道我們什麼來路,趕緊回道:“我們老板不在這裏住,晚上就留我一個看門的,要不勞駕三位等等?我這就給老板打電話叫他過來?”
這小子說話的時候我一直盯著他的眼睛,俗話說相由心生,這一個人內心世界是什麼樣兒基本上臉上就帶出來了,比如說心底善良的人你見他什麼時候臉上都帶著和煦的笑意,可這心底不幹淨的人臉上就帶著一股子不善,這小子,嗬嗬,恕我直言,不是個什麼好玩意兒。
果然讓我發現出幾分不對頭來,這小子沒說實話,說話的時候眼睛滴溜溜亂轉,心底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等他去裏屋打電話,我壓低聲音跟老齊和老刑倆人提了句醒,不知道這小子搞什麼鬼,不過現在外邊可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他們也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但是保不齊萬事都有例外,還是小心點兒為好。
老刑和老齊倆人都不傻,點頭表示清楚,老齊因為被陰的事情一直心懷怨恨,掃了一眼整個鋪子嘿嘿的冷笑了兩聲:“這孫子要是敢跟我玩兒花活,老子就一把火燒了這破地方,咱們來個一了百了!”
我和老刑勸他先別衝動,先看看對方什麼路子再說。
正說著話裏邊打電話的這小子出來了,又是泡茶又是說客氣話,說他們老板正在往這邊趕,讓我們稍安勿躁,喝口茶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