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齊臉都綠了,知道我拿他逗樂子,啐了我一口說他那朋友就是局裏的,人民公仆啥樣他這兄弟就啥樣,娶了個媳婦兒在家跟擺設似的,一個星期都不見得交一次公糧,讓我們也見識見識什麼叫為國為民。
我懶得聽他瞎掰,心說你這樣的還能有人民公仆的兄弟?別特麼往人家人民公仆臉上摸黑了。
但是又一琢磨他這人雖然平時說話沒準普,可是辦起事來還是不含糊的,我問他那他那兄弟叫什麼,他說叫楊天波,跟他算是過命的交情,不管怎麼說認識認識總沒壞處,就算不為翠翠和扣子的這些事,王天一和徐擎天已經盯上我們了,保不準連我家的情況都摸了個透徹,也借著這個機會跟他這兄弟招呼一聲,讓他多關照關照我家那邊,我們幾個是能跑,我爸他可是還在營子裏呢。
沒想到老齊能考慮的這麼周全,我收斂起笑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聲謝謝。
老齊一揮手,“咱們什麼交情?說這個?”
把車子在外邊停了,我們三個從車子上下來步行進去,門口有站崗的,問了些相關的問題之後就讓我們進去了。進了局子的大門,老齊輕車熟路的帶著我們直奔辦公室,在辦公室裏我們見識到了老齊嘴裏所說的人民公仆——楊天波。
濃眉大眼國字臉,身上自然帶著一股剛正不阿的氣勢,可是隱約間能覺得他好像幾天沒睡好覺,有點疲憊的樣子,給我們倒茶的時候我注意到他左手有道傷疤,從中指一直延伸到袖子裏,看樣子傷的不輕,縫的針像是條猙獰的蜈蚣攀爬在手臂。
“快坐,到這兒別客氣,老齊的朋友就是我楊天波的朋友。”這人豪氣的很,我對這種人頗有好感,客氣了兩句之後就在沙發上坐下了。
老齊倒是一點沒客氣,四周打量了一圈走到人家辦公桌前,拍了拍辦公椅,“老楊,不是我說你,作為一個優秀的人民公仆沒事兒不出去轉悠轉悠多抓倆流氓強盜,老辦公室坐著哪兒行啊?”
楊天波說,最近這幾天上麵交代下來一些事,忙的放屁的功夫都快沒了,哪兒還有時間出去轉悠。
我和刑秋附聲笑笑,誇這茶不錯。
“前幾天人家送來的,說是今年的春茶,這些東西還不就喝個意思?我也喝不出來個好歹,反正比涼白開強點兒,能提神。”楊天波笑道。
這幾句話就能看出來這人不拘小節,說話也實在,我和刑秋也放心下來,之前老齊一提是局子裏的,其實我內心就有點不大想來,我一平頭百姓,向來不懂得和官場上的人打交道,也沒必要和他們打交道,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我沒事兒求著你們,也不會和你們扯近乎,但是這會兒看楊天波,我倒覺得他人不錯,可交!
“行了咱也別胡扯了,老齊這人我了解,無事不登三寶殿,遇到什麼事兒了盡管開口,能幫忙的我肯定幫,幫不上的咱們再另想辦法。”
這人不錯,遇事兒不往後潲。
老齊挑了我一眼嘿嘿笑道:“怎麼樣?我就說老楊這人敞亮,老葉你說吧。”
剛才經過老齊的一番介紹,楊天波也知道我姓甚名誰,我也不瞞著了,說想打聽個事兒,就是前段時間縣學校裏跳樓的那事兒,這事兒不小,他們當時應該出警了,想問問具體當時是個什麼情況。
楊天波回憶了一下說還真有這麼個事兒,不過那天他正好去市裏聽課,不在,不過問別的事情他可能還不好說,這件事是他徒弟辦的,想知道當時是什麼情況也不難,把他徒弟叫過來問問就行了。說完還沒等我開腔,他就起來走到辦公桌前頭撥了一個電話,沒一會兒電話就接通了,他在電話裏說了兩句,主要意思就是讓人過來一趟,有事。
過了有五分鍾大概,我們正喝茶扯淡,敲門聲就響了。
楊天波說了聲進來,門就推開了,進來一個穿著迷彩服滿頭大汗的警員,這小子足有一米八,渾身被暴曬的黝黑,顯出健壯的腱子肉來,英姿勃發,進來嘿嘿的憨笑了兩聲就問楊天波,師傅你找我?
“前些天縣學校裏不是有人跳樓嗎?當時是怎麼回事?”楊天波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讓他坐下。
他哦了一聲過來坐下闡述了一下當天發生的事情,“當時接到報警說縣學校有個女生跳樓,師傅你又不在,我就帶人出警了,過去之後人已經從樓上跳下來了,消防二隊的也在,問了才知道消防的去之前人已經從樓上跳下來了,是個女學生,叫柳翠翠,不過人應該沒什麼大礙,救護車比我們去的都早,我帶人過去的時候已經在車裏緊急搶救了,再說樓層也不高,是從二樓跳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