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地裏呆到天亮,風雪終於小了不少,我和我爸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發現我們走回來的腳印已經完全消失了,風雪掩埋了所有的痕跡。
好在我們記得方向,不至於會找錯。
一腳踏出去發現雪已經將近小腿肚,異常難行。
我爸道過去看看,把人找回來,不管怎麼說人是他叫過來的,無論如何也得把人帶回去。
我沒說話,轉身看了看四周。
這地方是位於一片山脊,我們所在的這片相對於平坦,不知道什麼原因,附近沒有樹,我們呆著的這個小樹林像是荒原上唯一一片顏色似的,除此之外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寸草不生。
我和我爸相互攙扶著朝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溝壑去,我問我爸知道不知道這片地方。我爸搖頭說不知道,這邊屬於深山,估計這些年除了空中飛機飛過之外,沒人會到這種地方來。
包括我們幾個營子裏的獵戶,最多也隻是在猞猁溝往這邊走一點,再深的地方就不來了。
看看這片地方的樹就知道,周圍的環境能看出來,近年沒人來過這裏。
連我爸他們這輩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估計這一趟來的真有些魯莽,深山老林裏危險的不但是動物,野豬和熊瞎子,更危險的是自然條件。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讓你永遠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遇到什麼,比如我們麵前這條溝壑。
比我昨天晚上預料的還要深。
底部雪白,我們站的這個位置和底部的落差少說也有近十米,溝壑十分狹窄,隻有不足兩米寬,而且下麵的兩邊山壁還有許多凸起的石頭,看不真切下麵到底有什麼。
“滿山跑真從這地方下去了?”我爸疑惑。
從這個地方摔下去,人肯定是活不了的,不要說找到人,這一晚上過去興許早就讓豺狼虎豹吃幹淨了。
我疑惑的是滿山跑怎麼會從這裏掉下去?
不,不對。
我對我爸道,滿山跑不是掉下去的。昨天晚上我們看到的那個腳印很幹淨,根本不像是掉下去的,掉下去的腳印應該淩亂,因為有所掙紮。昨天晚上我們看到的不是。
這麼說來,滿山跑是走下去的?
我心中駭然,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滿山跑雖然名字叫滿山跑,在山裏打獵的時間長,你要說熊瞎子和野豬他不在話下我相信,但麵對物理條件大家都是一樣的,眼前這個溝壑莫說是他,就算是擅長攀爬的攀岩人都未必能安全下去。
況且他隻是一個凡人?
不對!
這裏邊絕對有問題。
我問我爸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如果滿山跑真的下去了,我們隻能返回。這十米的溝壑我們是絕對下不去的,來的時候又沒料到會有這種情況,所以帶的繩子隻有兩三米,杯水車薪,下不去。
可是如果不下去,難道真的把滿山跑扔在這裏不管了?
我爸也一時間犯難,半晌才問我,來的時候我們不是發現一個木屋嗎,那木屋早先是偷著采伐的人留下來的,裏邊估計會有繩索之類的東西在。
言下之意我爸還是打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