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林震就笑著道:“長歌,這次爹叫你過來是為了雲姨娘的事,算命先生說要是想要敬茶的話今個是最好的日子,但這端茶給雲姨娘的卻必須是卯時出身的女子,而且必須是貴人,這樣才有利於雲姨娘腹中的胎兒,免得犯了衝,恰巧這府裏頭也就隻有你是卯時出生的,所以爹爹才特意叫你過來幫這個忙的,你可願意?”
願不願意那還能是她選的嗎?不願意那就是驕橫無禮,不為林震的親骨肉,也是她將來的弟弟或者妹妹著想,到了老夫人的耳朵裏恐怕也是對她不樂意的,就算再疼她,可雲姨娘懷的也有可能是她的親孫子,她要是不願意,雲姨娘出了什麼事兒估計都能怪她當初沒替她端茶,導致她犯了忌諱,孩子沒保住。
但要是她願意的話,就被貶成了給姨娘端茶的丫鬟身份,還是二夫人房裏頭出來的通房丫鬟,對她來說何嚐不是一種羞辱,衛氏這是覺著她是個年輕氣盛的,說不準就甩了臉色直接走人,然後讓林震厭了她。
隻可惜林長歌向來都不是什麼愛麵子的人,聽了林震的話之後,溫婉的點頭笑道:“要是能給姨娘肚子裏的孩子添點福氣,端茶也不是什麼大事。”
這句話聽得林震心裏一軟,他就是擔心傷了林長歌的自尊,這才沒請了老夫人和其他幾個女兒過來,見林長歌這般乖巧懂事,他的心裏也滿是喜意。
綿夏早早的就將敬茶的茶水準備好了,就等著主子吩咐給端過去。
衛氏坐在那主位之上,一派主母的模樣,綿夏拿了軟墊放在雲姨娘的麵前,雲姨娘剛準備跪下去行禮的時候,卻是被林長歌突然出言打斷,“雲姨娘且慢!”
被她這一打斷,林震臉上稍有不快,以為是林長歌又反悔了給雲姨娘端茶的事,卻聽得她輕聲道:“爹爹,雲姨娘既然要敬茶的話,那自然要敬給這府裏頭唯一的大夫人才算是成禮,二夫人雖說是平妻,但到底不是咱們國公府的正妻,隻怕就算喝了雲姨娘這杯茶,雲姨娘這禮數也並不算成,族裏也隻會認定雲姨娘肚子裏的孩子是外室,對七弟將來也不好,您說我說的是不是?”
林震思索了片刻,點頭道:“長歌說的也有理。”
林震這一點頭氣的衛氏是火冒三丈,卻是不好表露出來,袖裏的手指卻是都捏的發白了,這作死的小蹄子這番話明顯是衝著她來的!分明是在說她一個平妻有什麼資格喝得起雲姨娘這杯茶,又不是這國公府正經的國公夫人,裝什麼正妻的架子給誰看!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的身份不過是個平妻!
衛氏平日裏最恨的就是旁人拿她平妻的身份說三道四,曾經荔香院裏頭有個丫鬟無意間說漏了嘴,喊了她一句二夫人,被她當即用開水燙壞了喉嚨,更是打發了出去賣給了傻子做媳婦,令得荔香院裏頭的丫鬟婆子們嘴巴都關得緊緊的,連帶著府裏頭的下人們也不敢跟著說錯了話。
於是眾人又浩浩蕩蕩的從正廳裏出發,去了西南角邊供奉著的祠堂敬茶。
祠堂裏頭守著的老婆子沒想到主子們竟然會來祠堂這裏,一時間慌了神,著急忙慌的從椅子上爬起來,衛氏連連衝著她使了個眼色,卻見那老婆子不住的發抖,半步路都不敢邁出去。
林長歌看著肅穆的祠堂裏清一色擺著的靈位,忍不住上前走了幾步,莊氏的靈位就擺在這裏,旁邊的幾塊靈位擦拭的幹幹淨淨,唯獨莊氏的靈位上沾滿了灰塵,上麵似乎還有磕壞的痕跡,她驀地心中一酸,突然伸手將莊氏的靈位抱下,用衣袖使勁的擦幹淨上麵的灰塵,眼眶更是紅了起來,似是要落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