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穆姨娘的喉嚨中發出的絕望的“嗚嗚——”聲在這院中聽得人發滲,她沒抽動幾下便沒了動靜,趙媽媽走過去蹲下身,伸出手去探她的呼吸,“姨娘,穆姨娘已經沒了呼吸,已經死了。”
“死了倒好,免得我們還要親自動手。”衛氏揉了揉額頭,一臉煩躁,擺了擺手,似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把她的屍體給我扔到荷花池裏去,下半身挫骨揚灰,讓她永遠也不能爬上荷花池來尋仇!”
幾位媽媽聽得心驚膽戰,而趙媽媽卻是應了聲“是”,與其他幾位媽媽搭把手用麻袋把死去的穆姨娘裝入了麻袋內,緊緊的係住。
這種事兒她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幹了,但卻還沒遇到過要將這屍體分身的,未免也太過殘忍了些,而且萬一老爺問起來,這怎麼回答穆姨娘的去向啊!
夜深人靜的時候,趙媽媽與另外一位媽媽抬著麻袋急匆匆的走過,見四周無人之後,才將手上的麻袋丟了下來,連道了好幾聲“晦氣”。
那麻袋上被染的大片大片的都是深紅色的汙血,顏色極其濃鬱,看那被染紅的位置可以推斷出,恐怕這時候穆姨娘的屍身已經被分家了,現在袋中的不是其他的東西,正是她的上半身。
那位媽媽搓著手臂,看著漆黑的夜景,結結巴巴的道:“趙媽媽,我……我怎麼感覺陰森森的?你說這穆姨娘死的這麼慘,會不會回來找我們報仇啊?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嘖,那都有鼻子有模樣的了,真嚇人。”
趙媽媽被累的氣喘籲籲,聽了她的這番話後,瞪眼道:“呸!看你說的什麼晦氣話!趕緊把這小賤人的屍體給係上石頭然後扔下去!待會巡邏的護院回來了可不好說話!別人要是問起來,就說這穆姨娘被二夫人審問之後,連夜收拾東西跟那唱戲的跑了。”
那位媽媽自然是不敢得罪眼前的這位二夫人麵前的大紅人,嘟嘟囔囔小聲罵了趙媽媽幾句之後,又滿臉害怕的合掌四處拜著,口中還念念有詞,手心中的護身符被捏的滿是冷汗,“穆姨娘啊,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就找二夫人和趙媽媽吧,我是無辜的啊!千萬別來找我!我隻是奉命行事而已啊!”
那位媽媽很快的從蓮花池邊的台階上搬來了兩塊長著青苔的大石頭,手腳麻利的用麻繩拴上在了麻袋的另一邊,趙媽媽吃力的抬起麻袋,一腳將那幾顆沉重的大石頭踹進了荷花池裏,那麻袋順勢著一腳也被拉了下去,“噗通——”一聲響動在寂靜的荷花池邊響起。
趙媽媽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走走走,趕緊回去用艾草熏熏身子,要不然,準是一身黴氣!”
那位媽媽卻是四處驚恐的張望了一眼,顫顫巍巍的跟著趙媽媽離開了,而那被丟入荷花池中的屍體卻是沉入了蓮花池的湖底,冷風輕然吹拂過荷花池上的朵朵蓮花,蓮花悠然的晃著,但那並蒂蓮卻是更加紅豔了幾分,似乎訴說著這一場令人發指的謀殺。
雲姨娘肚子裏頭的孩子也快要生出來了,隻是她做出了那樣的事兒,注定這孩子不能由她來撫養,隻能記掛到衛氏的名下,現在的衛氏可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也就是說這殺人的事兒就算敗露了,也都能有人來擔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