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傾陽一行車馬按例交了費,出手了一小荷包金豆子,就順順利利地駛了進去,藏在她隊伍中的家夥們在進入城門後就無聲無息地散開了,謝傾陽也由著他們。
按說武安侯府既然派人來接她,城門口處肯定是要日日派人盯著,好在第一時間通知府內,前後跑腿傳話,但實際上,城門口內雖然有許多等人的人,卻沒有一個屬於武安侯府。
傾陽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老臉慘白的李嬤嬤。
“既然府裏不知道我們今天回來,那就勞煩嬤嬤你跑一趟了,我想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對不對?”
李嬤嬤謙卑地跪在馬車狹窄的腳踏上,整個人幾乎趴在了上麵,畢恭畢敬地道,“老奴明白,絕不敢壞了小姐的打算。”
這麼一位煞星要回府了,李嬤嬤可不會以為大小姐僅僅隻是因為長輩的心意才順從的,也不知道侯府表麵的平靜還能維持到幾時,好在她現在算是大小姐的人,無論如何,最後也是能保住一條老命的吧?
李嬤嬤自掏腰包在路邊雇了輛車走了,傾陽也沒有傻乎乎等在原地的意思,直接轉道往靠近內城的外城第一富貴圈子玉門大街而去。
早在很多年前,傾陽就花了大價錢打通了京城的各處衙門,弄了個同名同姓籍貫卻是江南的茶道豪商戶籍,又砸下重金,將位於玉門大街的親娘的五進大陪嫁宅子擴建,圈進了周邊的一大片地,修築了細膩精致的江南園林,甚至還專門劃了一塊近似動物園的區域,養了許多珍禽異獸,旁人隻當她有錢任性,隻有心腹才知道,這群看似無用隻能觀賞的動物,才是傾陽修建園林的根本目的。
習慣了新鮮血食的傾陽,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回到吃隔夜餿飯的痛苦日子的!
傾陽在自己的地盤上好好地休整了一番,出門打探的碧雪就回來了,一臉解氣的表情。
“姑娘,李嬤嬤已經進府了,武安侯府原本沒什麼動靜,隻李嬤嬤進去後不久,就來人將那幾個門房狠狠訓斥了一通,我聽到那幾個門房在抱怨,說是上麵下命令,近幾天不管誰要進府,隻許他們開角門,現在事情辦砸了,又怪他們輕慢嬌客。我想來想去,這幾天要進府的‘嬌客’,除了姑娘您,還有哪個?這開角門也太侮辱人了!姑娘,咱們可不能任由她們搓圓捏扁!”
傾陽斜睨著她,碧雪這家夥,從來是唯恐天下不亂,“你有好主意了?”
碧雪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搓了搓下巴,“我就是想著吧,姑娘您到底是原配嫡出,天然的受迫害立場啊,那榮嘉長公主也不過是太子之妹,底下還有好幾個能幹的王爺呢,我就不信太子沒兩個對手,嘿嘿!侯府的人行事這麼不要臉,幹脆咱們也不替她們兜著,直接將她們的遮羞布扯下來多好,隻有讓榮嘉長公主有所顧忌,將來姑娘的行事才會更加方便!”
沒等傾陽開口,素雪在一旁急道,“不行,如此一來,豈不是搭上了姑娘的名聲?!須知孝字當頭,榮嘉長公主有千錯萬錯,世人也認她姑娘母親的名聲,姑娘稍有不妥,將來的親事定然艱難,榮嘉長公主便更有借口介入其中,掌握姑娘的終身大事,你說,這不是把姑娘推入了火坑裏麼?”
素雪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隻是碧雪還是覺得,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所謂終身,就對敵人忍氣吞聲、低聲下氣,絕對不是姑娘的風格!
果然傾陽隻是略一思忖,就衝碧雪點了點頭,“行,就照你說的辦,我卻也不懼榮嘉翻臉,反倒希望早日撕擄開,省得在她麵前上演母慈子孝的惡心場麵,我也不是來武安侯府尋找親情的,也不用擔心她們拿我的親事做文章,誰敢給我隨意定下親事,就讓她們的女兒孫女去嫁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