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這些姑娘們和她們的娘親們如何哭天搶地,公主府裏如何兵荒馬亂,傾陽悠哉遊哉地喝了杯茶,吃了幾塊糕點。
不一會兒,穆淩霄和紀雲桐滿腹心事地進了暖閣,身後跟著兩個眼生的大丫鬟,顯然是匆匆趕來,臉上汗濕潮紅,透出一股子心慌意亂的味道,滿目憂慮地阻止了她們想要出去的打算。
暖閣裏僅有的幾個姑娘見狀,更加不敢動了,隻隱約聽著梅林那邊的動靜,慢慢平息下來,不一會兒,來了幾名公主府的女官,為首的正是榮嘉公主的心腹荷姑,直接向穆淩霄和紀雲桐致歉,順便請暖閣裏的姑娘們前往正殿。說話間,有意無意地瞥了眼傾陽,卻沒有單獨和傾陽說什麼,全然當作了公主府上的尋常客人一般對待。
穆淩霄和紀雲桐自然注意到了這名女官的態度,紀雲桐下意識地看向傾陽,穆淩霄卻直接朝傾陽問道,“謝大姑娘可和我們一起出去?”
傾陽有些意外,這位當今皇上嫡親弟弟福王的唯一嫡女,居然會主動找她說話,也不知是什麼心思,她心中思忖,麵上粲然一笑,“自然要出去的,說賞梅竟無主人帶領,說宴席餓得饑腸轆轆也不見上宴,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郡主以為呢?”
穆淩霄瞥了她一眼,“誰家賞宴是為了吃飽的?你若是餓了,我請你去浮香樓去,滿京城也就他們家菜品精美雅致,堪堪入口。”
紀雲桐忙拽了拽穆淩霄,卻也來不及阻止好友的毒舌,她心裏覺得以傳聞中謝大姑娘的剽悍未必會被好友嚇到,麵上卻還透出三分歉意。
“淩霄就是這種性子,有話說話,從來不知道拐彎抹角,謝姑娘別見怪!”
傾陽笑看了紀雲桐一眼,這紀姑娘果然不負圓融玲瓏之名,一句話周全了兩個人,其實若論起身份來,她自然是不如她們,穆淩霄明明有意結交,卻放不下天生的高傲,出口的話不免帶了三分高高在上,紀雲桐卻正好相反,明明也不用如此客氣,卻偏偏態度如一,沒有半點居高臨下之意。
這兩人站在一起,穆淩霄固然形容奪目,但人緣隻怕不如紀雲桐。
“這怎麼說的,請我吃飯我見怪什麼?”傾陽挑著眉輕笑,“難道郡主隻是隨口客氣客氣?”
穆淩霄揚著下巴道,“你又不是我惹不起的人,我犯得著跟你隨口客氣?你自己說你沒吃飽,難道是騙人的?”
嘖,這要不是傾陽,一準誤會穆大郡主在挑刺找茬,話說的夠難聽,好在傾陽不是心裏陰暗稍微被一刺激就自卑黑化的家夥,還能聽得懂這畫外音。
紀雲桐隻插了一句話就不再開口,淺笑著站在一旁,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氣氛特別奇怪,周圍的人見狀,再不敢小看傾陽,一時間頗有些進退兩難。
荷姑卻暗急在心,忙上前打斷兩人的話,“郡主,紀姑娘,還有各位姑娘,夫人們正在正殿等著諸位,請隨我來吧。”
荷姑既然開口,穆淩霄斜了傾陽一眼,“罷了,畢竟在別人家,說什麼都不方便,回頭我給你下帖子,你派人注意著點,別讓人給扣了!”
這話說的,好似謝侯府上是龍潭虎穴似的,紀雲桐好奇又好笑,若不知道好友自來便是如此口無遮攔,她還當她什麼時候跟謝大姑娘結了仇,才這般奚落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