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漸行漸遠,忽聞山石之中似乎有極輕微的金鐵相擊之聲,又有啜水聲,咀嚼聲,偶爾還有沈重的歎息聲、腳步走動聲,王憐花大奇:“聽無花把神水宮說得那麼玄乎,莫非其臥榻之側還容他人酣睡不成?”
花滿樓則側了側首,忽然微笑:“楚留香也在。”
王憐花挑了挑眉,四下顧盼,果然在一處山崖之下發現了一個如壁虎般貼伏的人影,又發現了那山崖之下,藏在幾塊如犬牙交錯的石頭掩蓋之後的一處洞穴,顯然,方才那些聲響便是洞穴中人弄出來的。
但奇怪的是,無論是山崖上貼著的楚留香,又或者洞穴中人,對王憐花和花滿樓那樣未曾如何掩飾聲音的對答,全無所覺。
花滿樓依舊是那麼溫和的笑:“我懂得的雖不多,一點兒掩飾聲音身形的法術,總還是有的。”絳珠草的主人煉製得出太虛幻鏡,於鏡花幻術自然精通,花滿樓雖隻得了絳珠草些許殘缺記憶,哄一哄凡人的耳目總是足夠的。
但楚留香卻果然不同一般凡人,他明明不可能看得見、聽得見,卻往這邊張望了好幾眼,王憐花看這人雖與沈浪相差甚遠,卻與無花很有一般惺惺相惜亦敵亦友之意,不禁調皮心起,纏著花滿樓:“好師叔,且逗逗他玩罷!”
花滿樓和王憐花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但王憐花會依據自己當時用的人皮麵具,喊他花公子花大俠花小七花七童又或者慈愛得讓他起雞皮疙瘩的“樓兒”甚至“小花兒”……但這麼甜膩膩意切切的一聲“師叔”,卻真是第一回。
兼之今日王憐花將原本將近八尺的身形縮得隻有六尺餘,雖仍是男子打扮,卻梳得好風流自在的一束鳳凰尾,束發之處除了錦緞,還墜得好些珠玉,身上大紅錦衣,腳上則是蝴蝶穿花鞋,腰間裹著繡工精致的一道腰封,看著仿佛真個十三四歲的俊俏少年郎一般,連聲音都是未換聲時亦男亦女的清亮。
花滿樓雖看不到王憐花此時的扮相,但給這樣的聲音一撒嬌,也很難不想起自己那幾個侄孫兒。況這將身形略顯而後隱也不是什麼大事,楚留香更不是個會這般輕易被嚇住的人,少不得如了王憐花所願。
楚留香的膽子果然不小,一片芳草萋萋之地,忽然冒出來兩個人影又消失的一幕,並不能讓楚留香驚動到洞穴中人。
他如壁虎般遊下山壁,悄無聲息地來到剛才花滿樓和王憐花消失的地方,用手指輕輕虛空比了三個字:“唐大仙?”
王憐花如一個真正的少年一般嘟起嘴:“怎麼這家夥就隻知道唐大仙?明明師叔也是很厲害的啊!”
花滿樓隻當沒聽出他話中挑撥之意,將楚留香籠罩進自己的法術之中,溫和微笑:“楚公子月餘未見,一切安好?”
楚留香下意識轉頭看向那個洞穴,又側耳聽了聽,發現裏頭沒有絲毫異動之後,才對著花滿樓含笑點頭:“好。花公子也好?”
兩人寒暄幾句,王憐花在一邊鼓著腮幫子:“裏頭是什麼人?莫非是神水宮弟子?難不成楚香帥是來私會小情兒的?”
楚留香看他這言行舉止甚至一個眼神兒都那麼恰恰好是個少年郎的小模樣,想起之前在大漠之上他還扮過的大漢婦人——有一回甚至換了石觀音的模樣,險些兒沒把長孫紅等人嚇個半死!虧得此人雖千麵萬化,卻不論扮得什麼,總愛在頭臉之上給自己留個小痣,曲無容才在眾女嚇壞之前及時發現……
大漠那段經曆,雖有驚有險,但黃沙之中有綠洲,驚險之外有奇遇,楚留香想起來總是微笑更多些,即便王憐花問得失禮,他依舊笑得瀟灑:“楚某雖風流不羈,但神水宮宮規森嚴,水母陰姬喜怒難辨……楚某既無心長久停留,如何敢招惹神水宮門下?”
看王憐花仍好奇,楚留香頓了頓,想起此人不拘如何千麵萬化都改不了的好奇心、以及方才那般神秘莫測的手段,到底還是將他這一番行為的緣故說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H3O什麼的,一時沒想起來……隻想起來微量元素重金屬之類的……反正差不多吧,隨便什麼水,隻要不是蒸餾提純的純淨水,這三百桶中的物質融到一滴裏頭,毒死人真心不奇怪啊
第五小說首發明穿之朱祐樘[劍三係統穿+雨化田]最新章節,本章節是第133章師叔,訪問地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