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意坐在房間內,她根本睡不著。
隻能眼睛盯著促窗外那一輪還未曾消失的明月。
以前記得這個時間在白宋國她應該睡的正香。
說起來自己回來這白宋了之後,也沒有見綠萍出來見見她,沈香意起身打算眯一會兒養養神,卻瞧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沈香意微微抬眸。
那人是瓜子臉,身上穿的是宮裏才人的衣裳,沈香意隻覺得熟悉,但卻也喊不出名字。
她微微道:“你是?”
那人瞧見沈香意之後,便跪下道:“見過皇後。”
沈香意淡然一笑,道:“我不是什麼皇後了,我現在不過是匈奴人閼氏罷了。”
“不過你找我有什麼事情?現在不是宮內人人自危麼,你還有興趣找我拉拉家常?”
“我是張曉芳嗎,不知道皇後是否記得曾經在很久很久之前,皇後去山上祭天的時候,被人栽贓陷害,那個時候我出來幫皇後說話,表示無論如何都相信皇後的為人……”
忽然被提及過去,沈香意想了想,恍惚之中似乎的確有這麼一個人來著!
沈香意挑眉道:“張曉芳、你是和那個誰一起入宮的才人?”
“姚山芙。”
“對對對,是她。”
記憶的深處被人突然喚醒,沈香意記得這個人,這個女人是張曉芳,嗯,是宮裏的才人,當初蓮心想的是自己能封後或者封妃,所以才提醒皇上選妃,張曉芳和姚山芙是一同被選入進來的女人,不過沈香意想自己這這個女人又沒有交集,怎麼就突然找到了自己呢?
大抵是看出沈香意眼中的疑惑,張曉芳神秘莫測道:“我來找皇後主要是為了向皇後稟告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我隻能偷偷的向皇後說。”
沈香意問:“到底是什麼事情?”
張曉芳站起來走到沈香意的麵前,低聲說道:“關於綠萍的事情,大概一個月前,我就發現綠萍神秘失蹤了,更可怕的是我覺得這件事情和蓮妃脫不了幹係,我路過花園的時候瞧著蓮妃和綠萍再說什麼,但是因為我隔得太遠,況且皇上也沒有在封後,所以後宮都是以蓮妃為大的,當時我也不好問也不好管,希望皇後不要怪罪。”
沈香意就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要是素日裏綠萍知道她回來了,一定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衝到她的麵前,然後哭著喊著想死她了,如今她回來也有一天了,竟然沒有看見她出來迎接自己就知道這其中必有蹊蹺。
沈香意道:“定然是蓮妃看見綠萍然後就想起我以往的時候對她的打壓,所以她才把憤怒發泄到綠萍身上,把綠萍關押起來的?”
張曉芳道:“要不現在我們一起去找蓮妃,找她問出綠萍的下落?”
神想要搖搖頭,“不行,她既然關押了,我們現在去找她也沒有任何用,她是不會承認的,到時候不僅不會承認,還會打草驚蛇,暗地裏把綠萍給弄死了,到時候找不到綠萍,更加不能認定是她做的,蓮妃一直在宮中都是本本分分的,然後說是她做的,別人也不會相信的。”
但……救綠萍這件事情已經拖延不得了。
沈香意本就覺得自己虧欠綠萍太多太多,如今連綠萍都保全不了自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何用?
“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把這件事情放置不管吧?皇後,您一定要想辦法!”
沈香意微微的打量眼前這個女人,她緩緩問道:“我有個事情很好奇,為何你要幫我?我和你素不相識,隻是宮中打過幾次照麵罷了,你還對我這般好?”
張曉芳抬起眸子,直視沈香意的眼睛,不卑不亢的說道:“因為我想成為像是皇後這樣的女子。”
“我這樣的女子?我這樣的女子有什麼好的?”沈香意覺得奇怪。
張曉芳笑道,“皇後覺得自己不好,但是在別人的眼裏是無法企及的,我也想像皇後一樣,愛上一個人之後就拚盡全力,我也想像皇後一樣能如此風華絕代為了自己的心而活著,不困於心,不亂於情,不念及過往,不畏懼將來,皇後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麼厲害,但是我卻看在眼裏的,每次皇後看皇上的眼神,眼底裏都是濃濃的深情,我不知道皇上是否看得出來,而且我也知道這皇後去匈奴也是為了我們白宋,皇後這樣一個女子,天底下如何能找到第二個,活在這亂世,可能很多人已經學會了畏首畏尾,掩蓋自己的鋒芒活著,如同行屍走肉,嗯,其實在這亂世之中能看見過皇後這樣的女人,我已經覺得是很幸運的一件事,人活著必須要有信仰,不是嗎,而皇後變是我的信仰……”
沈香意這是第一次如此正兒八經的打量著這麼一個女人。
她長相不是很出色,是走到人群裏都會認不出來的那種女人。
或許她代表的是每一個白宋國的女人,她的臉就是你我的臉。
沈香意淡然一笑,“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現下倘若要知道綠萍的下落,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柳朱。”
沈香意知道,這柳朱跟在蓮心身邊時間這麼久了,蓮心做什麼都不可能會瞞著她的,隻要從柳朱這裏下手,就很容易查找到突破口。
張曉芳眼眸一亮,道:“對,找柳朱,柳朱一定知道這件事情。”
沈香意自然是不可能歲隨便跑去傳喚柳朱,為免打草驚蛇,沈香意是打算直接把柳朱給擄走,再嚴加拷問。
她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正義,就好比,倘若她一本正經的去柳朱關於綠萍的事情她一定會守口如瓶,半個字都不會透露的。
所以抓來柳朱的時候,柳朱愣愣的看著沈香意半天,才回過神來微微的喊道:“沈…香意?”
沈香意居高臨下的盯著眼前這個女人,開門見山的問:“綠萍呢?”
柳朱剛剛正打算去打水來著,就感覺到脖子一痛,隨後便暈了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沈香意的屋子裏麵了,聽見沈香意這般一問,她回道:“您的婢子自己不管好,我又怎麼會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