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曦澈看她的眸光變得迷離而疑惑起來。
蕭盛走上前,替他斟了一杯酒,恭維道:“皇上應該是為了這次穆將軍的出征優思掛懷,才會情真意切的吹了這首曲子吧。
這曲子果然是個好曲子,咱們天曦皇朝的將士們,一定能旗開得勝,將那些匪扣啊,烏合之眾啊,全都打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娘啊。”
“......”什麼屁滾尿流,哭爹喊娘,這都是什麼鬼形容詞。
皇曦澈斂下眸光,微微歎息一聲:難道,他真的不是她?
想當年,蕭丞相的女兒文采斐斐,由蕭丞相親自教導,三歲吟詩,五歲出口成章,六歲之後,便送往沂山學藝......
回到京城之後,蕭無笛的詩文,曾是貴族千金們描摹臨寫的樣帖子,他曾看過幾篇,著實驚豔。
雖然她從未在眾人麵前露臉,卻也讓她名滿京城,與將軍府的慕雲珊齊名。
那樣一個文武雙全的姑娘,又怎麼可能是眼前這樣一個隻會粗言糙語,溜須拍馬,精明世故的人?
可是,當年太子壽宴之後,秋長情也說過,他親眼所見,蕭無笛就是一個粗鄙不堪的小丫頭。
身手利落,臨危不懼,趨利避害,十分機敏。
秋長情所言,倒是與眼前的右相,在某些個性上十分相似。
可,秋長情的話,能信嗎?
他讓秋長情去跟蕭無笛說:太子壽宴那天發生的事情主角是燕靖王世子。
秋長情肯定沒有說。
不然,蕭無笛一定會跟著燕靖王世子離開京城,自古女子重貞潔,蕭無笛不可能對有了肌膚之親的燕靖王世子毫無反應。
事後也證明,秋長情根本就沒有將他的話,還有他們之間的結盟放在眼裏,麵對已經是九五之尊的他時,也是陽奉陰違。
一邊答應幫著尋找沒有被處斬至死的蕭無笛,一邊收拾細軟,打算卷鋪蓋逃跑。
秋長情不可信,他便自己來查。
皇曦澈瀲灩的眸,微微的調轉至一叢花團上,想起當年丞相府出事後的真假無笛,一個熱烈潑辣如驕陽,一個溫柔寫意如流水。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蕭無笛?
兩人雖然麵貌不相似,也都與蕭老丞相不夠肖似,真假無法從臉麵上考證。
因為,在蕭無笛從沂山回府後,就再也沒有在丞相府以外的地方露臉過,太子壽宴是唯一的一次,卻出了事,就有了真假無笛。
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蕭無笛,恐怕隻有蕭老丞相自己才知道。
蕭盛斟酒完,說了一堆拍馬屁的好話,口幹舌燥,卻發現正主突然就坐著發呆,根本就沒有聽她說什麼。
蕭盛提著酒壺,站在一邊輕喚:“皇上?皇上......”
“咳......”皇曦澈回神,不自然的咳嗽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掩飾尷尬。
蕭盛抽了抽嘴角,又給他滿上,坐回到自己位置上。
就聽見皇曦澈說道:“朕自登上這個位置,無不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為天下百姓著想。卻還是不及太上皇在位時的鼎盛,如今世道天災人禍連連頻發,朕心有餘而力微足,痛心啊......”
“微臣也,也痛,痛心啊......”這話沒法接,就跟著皇上感同身受的吆喝就好了,這樣能博得皇上的好感,也不易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