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體像是被什麼牽扯著,我重重地跌倒在路邊,臉頰埋在雨水裏,小腿傳來劇烈的疼痛。
車門打開,映入我眼簾的是一雙鋥亮的皮鞋,他的西褲筆直如新,撐著傘高高地俯視著我。
“還能站起來嗎?”沉穩帶著沙啞的聲音,在雨中那麼不真切。
我仰頭看著他,道:“你應該直接撞死我,一了百了。”
他撐著黑色的傘,雨落在傘上,發出急促的滴答聲,雨水順著傘邊淌下,落在我的臉上,眼睛裏。
我睜不開眼睛,看不到他的容顏和他此時的情緒。
隻聽得他說:“林海,帶她去醫院。”
林海撐著傘走到我身邊,扶起我的手臂,道:“我送您上醫院。”
我咬著牙站起來,推開林海,一瘸一拐向前走,道:“我死不了。”
小腿傳來的疼痛感,讓我不由蹙緊了眉頭。
“小姐,您受傷了。”林海追了上來。
我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說了不用你們管。”
我繼續一瘸一拐向前,也許是淋了雨時間有些長,也許是真的剛才被撞到了身體的要害。
我視線越來越模糊,最後眼前一黑,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來,我喉嚨疼的說不出話,整個身體使不上一點力氣。
我隻能夠睜開眼睛不斷地打量著我所在的地方。
不是醫院,也不是酒店,也不是我的家。
房門被推開,一個婦人走來,笑著道:“小姐,你醒了?”
我艱難地問道:“我在哪裏?”
婦人將湯藥放在床頭,道:“這裏是齊家,昨天少爺帶你回來的。”
我看著床頭的藥,問道:“給我喝的?”
婦人點頭,道:“你受傷了,並且懷孕了,所以隻能夠喝湯藥,對胎兒副總用小一些。”
我愣了兩秒鍾,隨後忍不住冷冷地笑著,越笑越覺得諷刺,越笑心裏越難過。
婦人不解地看著我,“小姐,你怎麼了?”
我咬著唇搖搖頭,將湯藥端起來直接喝掉,隨後我抹了一下唇,道:“你們少爺還在嗎?”
“少爺在樓下。”
我用力把酸澀眼眶中的淚水逼回去,掀開被子下床,小腿傳來陣陣疼痛,我咬著牙站起來。
應該隻是皮外傷,並未傷到筋骨。
“陳媽,你先下去吧。”
陳媽點點頭,端著藥碗離開。
我抬頭看著站在門口的男人,他的臉上冷的幾乎沒有一絲生氣,眼睛漆黑深邃,我無法窺探到他的眼底。
他的鼻子像是立在臉上的利刃一般,更顯得冷漠不易親近。薄唇緊緊抿著,帶著涼薄之意。
“是你把我帶回來了?”我問道。
他並未回答,而是看著我綁著紗布的小腿,隨後又從下到上打量著我,最後落在我的眼睛上。
他犀利的目光,就像x射線機,將我的五髒六腑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隱忍著憤怒,道:“是不是你把我帶回來的?”
他依舊緊盯著我的眼睛,他的目光太過毒,我如芒在背,快速低下頭。
“醒了,就走吧。”他的話如他的人一樣,冷漠的沒有一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