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都仰麵躺在地上,首先傳來痛意的是小腹。
我皺緊眉頭,身體不自覺地卷縮成一團,手掌連攥緊的力氣都沒有。
“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的。”莫瀲驚慌地哭著。
“乖,我知道。”
姚南北安慰莫瀲的話,如春風一般溫暖,入我耳中,卻如刀子一般鋒利。
他居高臨下看著我,眼中如淬了冰,“起來,不要在我麵前裝可憐。”
心口就像是一座大山轟然倒塌,壓得我喘不上氣,眼裏竟然一滴淚水都沒有。
我像是蟲子一樣蠕動到門框處,手指攥緊門框,紅色的血液從指間出洶湧流出來,手指關節泛白。
我弓著背站起來,冷汗將衣服全部浸濕,額頭還有汗珠落下。
“血……”莫瀲驚慌地指著我的褲子,小臉慘白,窩進了姚南北的懷裏。
姚南北眉心擰著,推開莫瀲徑直走向我。
他的手放在我的腰間,我立刻推開他,嗓音沙啞尖銳:“不要碰我!”
“如果孩子沒有了,我媽會難過的。”
他冷漠的聲音如冰水兜頭蓋臉澆下來,現在我在他的心裏,就是一個生育的機器。
渾身無力,根本無法推開姚南北,隻能夠像一具屍體一樣,任由他擺布。
車內的空調冷意十足,我躺在後座凍得渾身瑟瑟發抖卷縮成一團,再冷也冷不過胸腔裏的那顆心。
姚南北把空調關了,我強忍著腹部的疼痛,皺著眉頭問道:“為什麼?”
車廂內安靜的可怕,隻有車輪碾壓地麵沉悶的聲音,我別過臉,淚水模糊了雙眼。
先兆性流產,如果想要保住這個孩子,必須要臥床靜養。
我住院的消息傳到劉芳耳中,她風風火火地趕來,看到我蒼白的臉,紅著眼坐在我身邊。
她拍著我的手,“不是媽說你,你忍忍,南北那邊我會好好勸勸,為了孩子好好的過下去,千萬不要提離婚的事情好不好?”
我涼涼一笑,抽回自己的手,靜靜地看著輸液管中,一顆顆落下的液體。
猶如我的心一般,鮮血一顆顆地滴落。
“莫緣,哪個男人沒有幾個女人,你……”
“出去!”我大吼一聲,胸腔此起彼伏。
“莫緣。”
“我讓你出去,你聽到沒有!”
也許是我的憤怒嚇到了劉芳,畢竟從我和姚南北結婚到現在,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大聲讓她離開。
劉芳怒著一雙眼,“這個孩子,你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
我冷哼一聲,別過頭嘲笑著,從來沒有人能夠強迫我做任何事情。
門咣當一聲被關上,病房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這種沉寂充滿了壓迫感。
像是有一雙大手扼住了我整個喉嚨,每一次的呼吸都用盡了全力。
我艱難地抬起半個身子,將輸液管的針頭拔下來,血順著手背流在地上。
這個孩子,我盼了很久,終於等到,卻無法給他幸福。
我快速抬起頭,將眼眶中所有的淚水用力逼回去,嘴角一直含著笑,剛下床腿一軟順勢跌坐在地上。
門被打開,姚南北一雙眸子像是燃著寸寸火苗,他走到我麵前,把我抱起來扔在床上。
“莫緣,你最好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