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天不比趙碩,生來身份便是尊貴之極,可說從小到大連屁股都未親自擦過,正因為此,他根本耐不住身旁王無極的熏天臭氣。
但於李牧天而言,盡早一統天下實在有非比尋常的意義,重要性壓過一切,故而他隻能強忍惡心裝得若無其事,甚至還極力控製自戀而狂妄的性格,以盡量同趙碩交好。
不過這般過了一段時間後,李牧天心頭可說憋得邪火亂冒,更被臭氣熏得頭昏腦漲,聽得趙碩要白送他一個劍字後,一股怒氣止不住的便湧上心頭:
“什麼!這書呆子放著上百萬枚培元丹的財富不要,卻要白送朕一個賤字,究竟是誰給他的膽子,竟敢這般當麵羞辱朕!”
想及此處,李牧天登時便要不計後果的向趙碩發作,卻見趙碩向他微微一笑,言語淡淡道:
“劍乃百兵之首、兵中君子,而不才曾聽聞陛下極擅用劍,此番便寫一劍字贈予陛下,也算是相得益彰。”
趙碩拒絕潤筆、卻要留下墨寶,自然有他的考慮在內,不過他未曾聽過李牧天極擅用劍,這般隨口杜撰,是因李牧天當初與他放對時,所用便是一把名為青龍束腰劍的元器軟劍。
而李牧天聽得趙碩的補充不由一呆,昏昏沉沉的腦中卻是一個激靈,連忙收斂了怒氣,瞪大了眼道:
“難道教授所說的劍字,乃是刀劍的劍?”
此番又輪到趙碩聞言一怔,但他看到李牧天有幾分呆傻的神情,倒也反應了過來,心下啞然失笑之際,卻是一本正經道:
“不錯,正是人劍合一、賤人一體的賤字!”
趙碩初次說及白送一個劍字時,倒真沒什麼調侃之意,但得李牧天自擺烏龍提醒,言語中卻開始偷換概念,心下當真送了李牧天一個賤字。
與趙碩相反,李牧天先前將此劍誤會為彼賤,此番倒沒聽出弦外之音,在心下慶幸並未發作之際,卻又指著那價值百萬枚培元丹的丹藥,幹笑一聲道:
“朕的確喜歡用劍,教授打算寫個劍字,朕也很是高興,不過朕如何敢勞煩教授白辛苦,這些許潤筆之資,還請教授務必收下才是!”
以趙碩如今的身家,自不會將百萬枚培元丹看在眼裏,況且以他此刻的教授身份而言,又如何能收受賄賂,卻是正了顏色肅然道:
“不才本不喜炫耀才學,隻因陛下平易近人如謙謙君子、讓不才聯想到了賤,方才臨時起意想送陛下一個賤字,陛下切莫做多餘打算,以致辱沒了不才的字、更讓不才看輕了你!”
趙碩這番說話再次偷換概念、但聽來倒是義正言辭,直讓李牧天麵紅耳赤,也不知是心頭羞愧還是耐不住臭氣,向趙碩表示歉意後,卻是對身旁王無極喝道:
“還不去內庫中將朕珍藏的文房四寶取來,讓教授揮毫潑墨一番!”
李牧天吩咐王無極去取文房四寶,自是有趁機將其打發、以換得片刻空氣清新的心思,但趙碩自是看破了他的用心,擺手笑道:
“陛下,此前王總管忙於處理禦馬房疫情,定是辛勞無比,此番便讓高副總管取來如何?”
趙碩對王無極如此“維護”,讓王無極感泣涕零之餘,又使李牧天欲哭無淚,但也隻能依言將頗為鬱悶的高立仕打發了去,繼續忍受著身旁臭氣的侵襲。
而趁著這少許時間,趙碩好似為運筆調整狀態一般,屏息凝神之際,卻是心下暗暗盤算道:
“在收集到李牧天的罪證前,俺勢必會與他時常接觸,但俺並非真正飽讀詩書之人,言語中無法引經據典、便會顯得粗糙俗氣,若因此引來李牧天的懷疑和試探,定會露餡穿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