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若蝶一聽易老頭這樣說,心道不好,當朝最大的也是最忌諱的就是燕逆餘黨,一旦和這個扯上了關係,事情就糟糕了。莊若蝶道:“大人,奴婢敢問一句,現在是定性了還是剛在攀扯?”
易老頭一愣,看了看莊若蝶,問李根:“此人是誰?”莊若蝶念頭一轉,就將自己的身世以及如何進了李府的前前後後跟易老頭說了。
易老頭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那個讓李琙得罪了黃家的莊若蝶,沒想到竟然還是莊侯之後!現在據老夫了解的情況,直隸鎮撫司已經向中央鎮撫司上文,請以勾連燕逆立案審理,但僅僅是上報,應該還沒定性。”
莊若蝶想想道:“大人,這就奇怪了,據奴婢所知,一旦與燕逆扯上關聯,再小的案子也是大案,那麼一定會將人犯帶回京城審理,或者最少要在蘇州關押審理。怎麼可能還要把人犯發往吳江審理?可見其中必有蹊蹺。”
莊若蝶這麼一說,讓易老頭若有所思,他拈著胡子想了想:“不愧是莊侯的後人,看法果然和別人不同。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老夫。你的意思是?”
莊若蝶道:“奴婢的意思是,那些誣陷少爺的壞人必定不想把少爺和陳捕頭送到蘇州或者京城審訊,因為他們心中有鬼,不能把事情鬧太大,所以隻能將案子放在吳江審。至於攀扯燕逆一事,或者他們自己也知道難以達成,不過是杜撰出來雷聲大雨點小而已。既然他們想把案子捂在吳江,那麼我們就把事情鬧大,鬧到京城去。奴婢想明日一早開了城門就趕往京城給少爺喊冤!”
易老頭眼睛一亮,莊若蝶的分析頭頭是道,老頭本來就蒙在鼓裏,一時沒有想到那麼多,現在一經莊若蝶點醒,立刻明白了其中蹺蹊。他麵露喜色:“真是巾幗不讓須眉。想不到小小年紀竟有這般見識。你想怎樣行事?老夫能幫什麼忙?”
莊若蝶想了想道:“現在最緊要的是,奴婢必須見到陳捕頭,大人在被抓之後隻與小姐講過一句話,就是讓小姐到蘇州找陳捕頭。不知道大人有沒有辦法讓奴婢與她相見?”
易老頭思索一下:“這個應該可以辦到,來人啊!去,把淩捕頭叫來。”不一會,一名捕頭打扮的中年人進了書房。
易老頭向李根和莊若蝶介紹道:“這位是蘇州法司的淩捕頭,他與鎮撫司的人有點交情。淩誌,現在你帶上這兩位去一趟直隸鎮撫司,想辦法讓他們見一下陳情。可能做到?”
淩誌想了想回著:“屬下盡量想辦法。”說完,帶著莊李二人出了法司。
直隸鎮撫司和蘇州法司都在一條街上,三人走了幾步就來到一處高牆的後門。淩誌讓二人在此等候,李根十分熟練地摸出一摞重寶塞到淩誌手中:“大人,你看這些打點可夠?”
淩誌在手裏掂量掂量:“嗯,差不多了,二位在此稍等。一會一切聽我吩咐。”說著敲開了後門。
他進去了片刻就回轉出來,身後跟著兩個打著燈籠的差人。淩誌給他們介紹:“小六,這個姑娘是陳捕頭的妹子,這位是陳捕頭的家人。你看?”
那個叫小六的差人想了想道:“既然是妹子,見一麵也無不可,隻是這位大叔最好別進去了。”淩誌連忙向小六拱手致謝,然後回頭朝莊若蝶使了使眼色。
莊若蝶連忙上前道了個萬福:“多謝大人,那就多多麻煩了。”小六點點頭,帶著莊若蝶進了門,留下淩誌和李根在門外等候。
小六在前,莊若蝶在後,在高大黑暗的鎮撫司裏左轉右轉,不一會來到一個院子裏,隻見院子裏有一座高大的房子,門口是一扇黝黑的鐵門。小六擺擺手,門口的看守打開門,莊若蝶跟著小六進到裏麵,隻見一條漆黑甬長的通道,兩邊密密麻麻都是鐵柵欄的牢房。走到最裏麵,小六對著一個牢門裏喊了一聲:“陳捕頭,你妹子來看你了。”說著回頭對莊若蝶道:“姑娘,咱們這裏的規矩也不多說了,你莫要讓兄弟們難做,時間不能太長,一會我就來喚你。”莊若蝶點頭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