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牢裏閃著一絲柔弱的燈火,莊若蝶朝裏叫了一聲:“姐姐,是我啊。”接著就聽裏麵響起腳步聲,一個人影閃到鐵柵欄邊。
陳情朝外一看,原來是認識的人:“莊姑娘,你怎麼在這?”
莊若蝶借助微弱的燈火看見陳情一身行頭還算穿戴整齊,隻是帽子沒了,一頭秀發披撒下來。連忙低聲道:“姐姐,吳江那邊也出事了,少爺還有費師爺他們全被抓了。”
陳情神情焦急地問道:“李大人怎樣了?被抓之後,姑娘有沒有見過他?”
莊若蝶黯然搖搖頭:“今日早上被抓的,奴婢也隻看到他一個背影。後來小姐著急救姑爺,立刻派我和李管家來蘇州找捕頭,沒想到,捕頭也!”
陳情眉頭緊鎖,神情同樣黯淡:“沒想到他們這麼快速,我是前天下午被帶到這裏的,事先一點征兆沒有,看來對頭是積心處慮突然發難……過兩日我也要去吳江受審。你是李大人派來的?”
莊若蝶道:“是的,姑娘受了姑爺吩咐,讓我來找捕頭聯絡。”
陳情道:“你總算來了,如果我去了吳江恐怕要誤了大事。”
說著話,陳情把話音壓低:“仔細聽我說……把我剛才跟你說的一定要牢牢記住。東西拿到手後,千萬不能再讓任何人知曉,務必要在五月初一當天在東角門擊鼓!隻有這樣,李大人和我的冤情才有可能昭雪!切記切記!”莊若蝶連忙點頭。
兩人又說了幾句,小六回來走到牢門口陳情做了個揖:“陳捕頭,實在不好意思,時候到了。”
陳情點點頭:“勞煩小六了。”
莊若蝶從牢房裏出來,彙合李根便跟淩誌道了別。莊若蝶上了車,吩咐車把式打聽一下儒林大街怎麼走,李根忙問怎麼回事,莊若蝶道:“去陳情家!”
車把式一路打聽,把兩人送到儒林大街鑼鼓巷,莊若蝶讓車把式在巷口等候,她和李根拿著一個燈籠進了巷子。依照陳情的話,莊若蝶來到左首第一個院子門口。莊若蝶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裏多了一把鑰匙,打開鎖頭,進了房子。
“門口向前第四塊地磚,然後向左第五塊地磚,再向右第四塊地磚。”莊若蝶嘴裏念叨著,按照陳情的囑咐一塊一塊地磚地數著。屋裏漆黑一片,李根攥著從院裏拿著的一根棍子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
莊若蝶順著地磚數過去,最後一塊地磚接著牆,有一個小櫃子擋在牆根。莊若蝶回頭對李根道:“李叔,麻煩你把這櫃子移開。”
櫃子移到一邊,莊若蝶蹲下來,用手在牆根處敲擊著,果然聽到一陣“空空”的聲音。莊若蝶雙手摳著牆縫往外一拔拉,一塊活動的磚頭應聲而開。莊若蝶興奮地與李根交換了一下眼色,李根將她拉到一邊,伸手到牆洞之中,隻見他摸索一陣,手縮回來的時候,抓著一塊油布包。
兩人就著亮光將油布包打開,隻見裏麵是一本藍皮的書冊。莊若蝶輕輕將書冊一頁一頁打開,就著微弱的燈籠看著。李根湊過來看了一眼,臉色立刻變了:“這個?這個是什麼?”
莊若蝶將書冊合上,神情凝重地將油布包包好,塞入自己懷裏,雙手緊緊捂著,一字一句地對李根說:“李叔,這個就是導致咱們少爺和陳捕頭被冤的賬本,它的背後是一眾浙江貪官的罪行,現在隻有它能救我們少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