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遠一臉不高興:“百姓喊冤自然要到宰相府門前,她一個弱質女流,能怎樣了,快快鬆開,別傷了她。”將官唯唯諾諾叫手下鬆手。
莊若蝶跪在階下將手中狀紙和賬本一同舉起:“宰相大人,奴家代家主告那浙江上至布政司下至道府縣二十八名官員,貪贓枉法,殘害百姓!”這個賬本她護了一路,此時見到當朝宰相,終於是拿出來的時候了。
莊若蝶的話一出,瞿遠頓時吃了一驚,連忙命人將狀子拿過來,另外兩位老人看看階下女子,又看看瞿遠退到一邊不再說話。
瞿遠簡單溜了一遍狀子,眉頭緊鎖,立刻揮揮手道:“將她帶到偏房等候吧。”說著就和旁邊的兩位老人寒暄起來。
莊若蝶嗵嗵磕了三個響頭,才站起來,也許是剛才被人撲倒一片混亂,此時她一站起來,一直藏在身上防身的那把匕首當啷掉了下來。這一下,旁邊的衙丁們嚇得魂飛天外,這不是刺客嗎?
身後兩個衙丁立刻又把莊若蝶抓住大喊:“有刺客,保護相爺!”十幾名衙兵還有護衛立刻拔出短統鋼刀將三位老人圍住。
莊若蝶掙紮著喊道:“奴家不是刺客,冤枉啊。”說著嗚嗚哭了起來。
下麵早有侍衛將莊若蝶身上掉下來的匕首撿起來,送到瞿遠麵前,躬身道:“大人,這是從刺客身上掉下的匕首。”
旁邊那位身材挺拔,臉色紅潤的老人瞥了匕首一眼,突然仿佛發現了什麼,將匕首一把奪過來,上下打量著,然後猛然抽出匕首,上麵寒光一閃,瞿遠喊了一聲:“好利器。”
老人翻過匕首,隻見黝藍的劍身上清晰地刻著“厚之”兩字,老人目光驟然發亮,看著階下的莊若蝶:“這,這把匕首怎麼在你身上!”
莊若蝶道:“此乃先祖遺物。奴家時刻帶在身上不敢遺忘。”
三位老人交換一下眼色,瞿遠問道:“你是莊得何人?”
莊若蝶抬頭看著三人,突然想起什麼,大聲道:“奴家乃先祖曾孫女。”
那紅臉老人眼睛頓時濕潤,騰騰騰走下台階,仔細打量著莊若蝶,突然眼淚噴湧而出,口中顫抖著:“像,真像!大哥,小弟對不住你啊。”跟著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瞿遠快步走下台階,邊走邊喝道:“還不將莊姑娘放開,老蘇,莫要悲傷。”
紅臉老人抹了抹淚道:“好孩子,我是你蘇傑,蘇爺爺,和莊大哥乃結拜兄弟。”
莊若蝶看著紅臉老人,不相信他說的話,蘇傑又道:“是真的,可惜我兄弟去得早,老夫沒有照顧好他的後人,心中有愧啊!”說著撫摸著莊若蝶的頭發。
瞿遠對著她點點頭,莊若蝶撲通地跪下來,嗚嗚哭著:“蘇爺爺,奴家,奴家,嗚嗚……”
蘇傑將莊若蝶扶起:“你家出事的時候,老夫正在遠征天竺,來不及救援。都是老夫的錯!”
莊若蝶哽咽著:“爺爺快別這麼說,再說孫兒心中有愧了。”
瞿遠道:“快起來吧,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進府再說。”兩人帶著莊若蝶一同進府,跟她介紹,另外一名老人是遼王府教諭米胡。
來到府中,莊若蝶將自己的身世以及如何被李琙搭救,李琙又如何因為浙江一案被冤枉入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瞿遠他們三位遼東故人自然也跟著唏噓不已。
最後莊若蝶跪下來對瞿遠道:“瞿相爺,此案天大的冤屈都等著您來主持公道!”
瞿遠將莊若蝶扶起來,吩咐左右帶她下去吃飯休息。等莊若蝶走了之後,大廳之中隻剩下三位老人。
蘇傑看看米胡又看看瞿遠道:“老瞿,此案你做何打算?”瞿遠眉頭緊皺,並不說話。
等了片刻,蘇傑著急問道:“老瞿,你倒是給個話啊,我孫女的事,你不管也得管。”
米胡放下手中茶碗道:“冠之莫急,此案牽涉實在太廣,又非常複雜,容瞿相好好想想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