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心中凜然,可一想到正事,焦急的說道:“謝姑娘,表姑太太發病了,你……你快隨我去看看。”徐嬤嬤怕謝橋因著新竹之事遷怒,心裏咒罵新竹一頓,低聲下氣道:“表姑太太的病發作一段時日,老爺見你舟車勞頓吩咐讓你好生休養,如今大半個月過去,表姑太太這病愈發嚴重,這才打擾你。”
謝橋淨手道:“治病是我的本份,當不得嬤嬤這句話。”
一是一,二是二,她不會因為新竹的過錯,遷怒旁人!
二人一同去前往東廂房。
“就是這裏。”徐嬤嬤站在門口,指著一間屋子:“表姑太太這病尋了許多大夫,就連太醫也束手無策。老爺知道你,還是因為府裏的車夫有親戚在清水村,唐突的將你請來。”
謝橋聽著裏麵傳來的叫聲和砰砰砰的打砸聲,眉頭緊蹙。
站在窗外,望著裏麵的情景,心裏止不住的驚詫。
年約五十的老太太身著白色絲綢裏衣,披頭散發,手足抽搐,又突然大跳碰倒桌凳、器物,整個人陷入癲狂。
“徐嬤嬤,老太太每日都是如此?”
徐嬤嬤滿麵憂色道:“表姑太太隻有每日早晨醒來手足抽動、大跳,持續一個多時辰,抽搐才會停止,但是神誌十分清楚。而且這病每逢寒暖交替的節氣,立春、立秋、冬至則發作更甚。”
“如何用藥?”謝橋心頭微微一沉。
“這……我便不知。”徐嬤嬤話音一轉,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可有法子?”
謝橋搖了搖頭,看著徐嬤嬤眼底的失望之色,神情嚴肅道:“診脈後再斷。”
一個時辰後。
老太太虛脫一般倒在床上。
謝橋凝神診脈。
徐嬤嬤神情緊張,雙手絞擰,緊緊盯著她麵上的神色。
半晌,就在徐嬤嬤沉不下心地時候。謝橋切脈檢查一番後,沉吟半晌道:“虛陽上浮,非肝風也。”
徐嬤嬤眼前一亮。
連忙問道:“有對症之法?”
謝橋頷首:“有。”
徐嬤嬤大喜:“還望姑娘賜藥。”這回有交代了!
這病症謝橋在師傅留下的手劄裏見過,心中卻是沒有十分把握。斟酌寫下方子:“暫且先服用三副藥。”隨即,叮囑徐嬤嬤如何煎藥。
徐嬤嬤捧著藥方去藥房,吩咐藥童按方子抓藥去煎藥。
老太太服用兩日後,抽搐跳動已經大減,雖然是立春的時節,也沒有像之前發作那般厲害。
徐嬤嬤立即將藥方送往主院。
衛如雪翻閱醫書典籍,一邊伏案抄錄。
這時,徐嬤嬤進來,激動的說道:“大小姐,這謝姑娘當真有幾分本事。那老婆子吃了兩日,就已經好了許多。”說罷,將藥方恭敬的放在書案上。
“哦?”衛如雪抬起頭來,精致絕美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拿起藥方過目道:“果真是妙方。”
她怎得就沒有想到?
水潤的美目微微一閃,倒是不愧出自神農穀。
隻歎自己沒有這等運氣,拜入神農穀。否則,又怎得要大費周章的請這鄉野丫頭進府?
粗鄙得連府中低等婆子都不如。
若不是有事相求,尚書府的門檻都不會叫她踏進一步,免得髒汙門楣!
“大小姐,太後那邊……”徐嬤嬤小心翼翼的問道。
衛如雪麵色一沉,徐嬤嬤立即噤聲。
“我自有安排!”衛如雪眼底閃過寒芒,打發徐嬤嬤出去,讓她給謝橋賞賜。
——
謝橋看著滿桌子精致的吃食,似乎比以往更加的豐盛。
一旁伺候她的新玉清秀的臉上亦是掩不住的喜氣。
“府裏有喜事嗎?”謝橋夾著春餅咬一口,眉頭微不可見的一蹙,放下筷子。
“宮裏太後娘娘幾年的奇疾好了,咱們大小姐得賞。夫人一高興,府裏每人都有二兩銀子呢!”新玉嘰嘰喳喳的說著打聽來的消息,這才發現謝橋沒有怎麼用膳:“謝姑娘,不合胃口嗎?”
徐嬤嬤踏進門來,笑著打趣道:“定是你伺候不周全。”
新玉立時想到新竹的下場,麵色大變。
徐嬤嬤卻是話頭一轉,對謝橋道:“謝姑娘,大小姐請你去一趟蒹葭院。”
謝橋點頭,隨徐嬤嬤離開。
方才踏出院門,觸及前頭那一道急行的身影,腳步一頓。微眯著眼眸緊盯著她,腦海裏驟然閃過一道驚雷——
是她!
曹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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