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大結局(下)(3 / 3)

秦隱沉默了一會,在榮親王頗有深意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秦隱走到謝橋的身邊,提著他站起來,就往外拽去。

“就在這裏。”

“王爺,屬下怕汙您的眼睛。”秦隱道。

榮親王擺了擺手,“不妨事,我倒要瞧瞧她的骨頭如何才會軟下來。想必這過程,很有趣。”

秦隱抓著謝橋的手緊了一下。

謝橋突然絆倒。

秦隱扶著她起身,飛快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右邊有一條小道,通往王府側門,等下別回頭,直接走到底。”

斜橋猛然看向秦隱。

秦隱卻一個轉身,將她扔出門外,拔出袖中的匕首,紮刺進守在門口的黑衣人身上。

“快走!”

謝橋回頭看著秦隱以一敵十,並沒有逃走,而是加入了打鬥。

秦隱分神,怒斥道:“你回來做什麼,快走……”猛然意識到什麼,看著謝橋手段淩厲,根本就是殺手,哪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謝橋?

榮親王也覺察到不對,勃然大怒,抽出劍,直接與秦隱打鬥。

數十招,榮親王手裏的長劍一抖,刺進秦隱的腹部。

‘謝橋’手裏的匕首,紮刺進他的脖子裏。

‘叮’地一聲,斷裂。

‘謝橋’一怔,脖子被榮親王掐住。

而這時,與柳自清一同而來的玉傾闌,看到謝橋被榮親王掐著脖子,他轉動著手裏的長劍,攪動秦隱的血肉。臉色驟然一變,“住手!”袖中的白緞飛射而出,纏住榮親王的手臂,頃刻間到了跟前,與他交手。

榮親王棄了手裏的劍,手掌大力一捏,手裏纖細的脖子斷裂,劇烈掙紮的人,陡然失去生機,被猛地推到地上。

玉傾闌赤紅了雙眼,赤手空拳與榮親王交戰。

“玉傾闌,我是你父王!你為了這個女人,要弑父?”榮親王被玉傾闌刁鑽的功夫逼得節節敗退,氣急敗壞,“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現在收手,我還認你這個兒子!”

玉傾闌神色陰冷,隻攻不守,悶哼一聲,榮親王手裏的利器劃傷他的手臂。

“我沒有你這般陰險狡詐的父親!”

“你還在記怪我對你母親的事?”榮親王趁著他分神,手成爪,逼向他的麵門。

“不要!”

謝橋同秦驀趕過來,看到這一幕,驚呼出聲。

她早有預料,榮親王會將主意打在她的身上,她便將死士易容成她的模樣,學她的語氣神韻。正打算趕過來的時候,宮裏傳來消息,康緒進宮去救榮親王妃,他們便率先進宮去處理康緒。

等事情一了,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便看見榮親王要殺了玉傾闌。

玉傾闌聽到謝橋的聲音,動作一頓,榮親王的手觸碰到他的脖子。

秦驀一劍橫刺過來,玉傾闌險險避開,三個人在一起打鬥。

“啊——”

一聲慘叫,血流如注。

玉傾闌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插進榮親王的頭蓋骨,豔紅的血液濺了他一身。

秦驀收劍,站在一邊。

玉傾闌神色麻木,手一鬆,榮親王睜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痛苦的倒在地上,抽搐幾下,了無聲息。

他到死也不明白,為何玉傾闌會知道他的死穴。

他到死也想不通,殺他的是他的兒子。

玉傾闌看著倒在地上的榮親王,攏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縱然他十惡不赦,終究是他的父王。他從未想過要手刃榮親王。可是看見他當麵掐死‘謝橋’的時候,他失去了理智。

直到看見謝橋真切的出現在麵前,他恍然大悟,原來的那個,不過是假的罷了。

這個時候,想要收手已經來不及。他若不出手,他們全都得死在這裏。

鮮血濺在他的身上,滾燙的要灼燒他的皮膚。

謝橋跑了過來,上下看一眼玉傾闌身上的傷,手忙腳亂的給他包紮。

“師兄,對不起……”謝橋最懂玉傾闌,他心中怨恨榮親王,可到底是他的父王。死在他的手裏,他不可能沒有任何的想法。

必定,十分內疚。

“我無事……他罪有應得。”玉傾闌深吸一口氣,笑了一下,指著地上的秦隱,“你給他看一看。”

秦隱身上的傷,太重,那一劍刺傷他的內髒,腹部一個大窟窿,已經沒有了生息。

謝橋麵色發白,沒有想過秦隱會死。

她一直以為,秦隱真的投靠了榮親王。

謝橋看向秦驀,張了張嘴,“他……死了。”

看著地上偽裝她的人,謝橋心如明鏡。突然之間的打鬥,隻怕是秦隱為了救‘她’罷?

太過意外,心裏不知是什麼感受。

秦驀目光複雜,吩咐人將秦隱的遺體給抬回去。

——

這裏本來就是榮親王府,榮親王死了,他的人歸順玉傾闌。玉傾闌命人將榮親王的屍首裝殮。

他做了太多的壞事,玉傾闌並未將他風光大葬。

隻是停靈七日,便草草的葬了。

蘭陽到底還是動了胎氣,下葬這一日,她還是來了。

看著比往日更加沉默的玉傾闌,蘭陽坐在他的身邊,拿走他手裏的酒壇子,“大哥,這並不是你的錯。你就是大義滅親!在他的心裏,並不曾將我們當作他的兒女。他是害人害己,報應!”

玉傾闌默然不語,睨了一眼她圍攏的腹部,“蘭陽長大了,要為人母了。”

蘭陽一愣,知道他不願多提,也就不再提榮親王的事,摸著小腹道,“做妹妹的都有了孩子,你這大哥還沒有半點動靜!好在你自小無拘無束慣了,不然你不成親,我也不得嫁人,你便害苦我了。”

玉傾闌眸子微微一動,優雅的起身,如雲廣袖垂地,隨風搖曳,映襯的他清雋修長的身姿宛如謫仙。

“不急。”

蘭陽皺眉,“怎麼不急?表嫂也在為你的親事發愁呢!”

玉傾闌神色一頓,緩緩說道:“我同師傅學的是玄學,道家之術。”轉頭看一眼蘭陽,負手而去,“你見過道長成親?”

蘭陽語塞,反應過來,衝著他的背影大喊,“你少騙人!你什麼時候做道士了?道號是什麼?”

追過去的時候,已經不見玉傾闌的身影。

蘭陽氣的扯下一朵開得正盛的話,耳邊便傳來玉傾闌清冽的嗓音,“都做母親了,氣性還這般大,快回罷。我今夜離京,不必相送。”

四處張望,並不見他的身影,便知他定是用內力傳音,人早就走了。

“臭大哥!下回讓我逮到你,看我不給你塞幾個女人收拾你!”

蘭陽嘴上這般說,卻是紅了眼眶。母妃已經死了,父王死了,二哥死了,從今往後,她隻有大哥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

——

玉傾闌走的時候,正是天蒙蒙亮。

他秉承一貫的行事作風,並未讓人相送,一個人,騎著小毛驢走了。

謝橋與秦驀也並未驚動他,站在城門上相送。

直到見不到他的身影,二人方才回府。

秦隱死了,秦逸、秦稚兩個孩子,秦驀要接回來養。容姝將兩個孩子帶過去養,蘇璃也並無意見。

隻要容姝不嫁給別的男人,蘇璃便怎樣都沒有意見罷?

謝橋坐在庭院裏,與秦驀兩個人煮茶,曬著太陽。

京中的事情,逐漸穩定下來,待事情全部平定下來,他們便能夠功成身退。

“鄭亦修回京,邊關事亂,若是還不能平定,隻怕你要前往邊關了。”謝橋給他斟一杯茶,帶著笑:“常樂那邊有師兄,聽他說藍玉,藍星在那邊保護常樂。我陪你同行,到時候繞過去看望她。”語氣裏充滿了想念。

“好。”秦驀應下。

謝橋枕著手靠在柱子上,望著藍天白雲,十分輕鬆愜意。

“如果一直這般盛世安穩就好了。”謝橋感歎。

這時,藍雨進來道:“主子,邊關來報,大慶鳴金收兵。皇帝病逝,太子登基,與大周洽談,結為百年邦交。”

秦驀與謝橋對看一眼,有點看不懂大慶。

皇上病體沉屙,活個四五年不是問題,怎的突然就駕崩了?

“太子登基,可有皇後人選?”秦驀忽而問道。

“聖女白禎。”

白禎?

白露?!

謝橋恍然,有些怔忡。

這一生,褚明衍終將是辜負白露,無法嚐還。

可消息卻是個好消息,謝橋忽而說道:“秦驀,聽說你劍舞的好,給我舞一段?”

秦驀含笑,看著謝橋的目光布滿深情,隱含著寵溺。他起身,拔劍舞動。

初夏的天空,明淨如洗。惠風暢暢,落英繽紛。

他英姿矯健,行雲流水的舞劍,翩若驚鴻。

謝橋倚柱而立,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上麵鐫刻著一個“燮”字。一筆一劃,錚錚風骨,鑿金碎玉。

他們之間命運的糾纏,始於這一枚玉牌。

她說:“秦驀,我們私奔!我帶你踏遍萬裏山河,快意人生!”

這裏種種,皆可拋棄。人生該是對酒當歌,不該就此辜負。

他回首一笑,“好。”

……

月夜風高。

一雙人,一匹馬,駛出城門。

續寫他們幸福篇章。

……

三年後,大周顧皇後產下一子,冊封為太子。

舉國同慶。

大周在豫章皇的治理下,國泰民安,蒸蒸日上。

又兩年,豫章皇龍體欠安,封秦驀為攝政王,代太子監國。

——

神農穀內,男人頭戴玉簪,墨發鋪展在巨石上,白衣勝雪,洞頂一縷陽光灑落,照耀在他的身上,映襯的如玉麵容,俊美無雙。

他手裏撚著一封信,慵懶的倚靠在石頭上方。宛如秋水桃花的眸子,蘊含著絲絲笑意,瀲灩生波。

“秦驀與師妹在海外遊玩,這幾年在海上風生水起。攝政王、監國,隻怕未必請得回去。”玉傾闌嗓音清冷,宛如玉石相擊,微抿著嘴角,至從解除海禁,謝橋他與海爺便搗鼓著造船出海,擴大商隊。許多人沒有門路,多半在海上迷失方向,甚至遇到海賊,便以她為首,帶領商船出海,儼然尊她為主。

習慣了無拘無束的恣意人生,又豈能適應廟堂?

指尖一鬆,宣紙輕飄飄的落入腳邊的清潭。

玉傾闌望向對麵的練武台,常樂的身影已經不見了。闔眼,平躺在石床上。

“嘭——”

一聲悶響,溫熱的身體落在玉傾闌的身邊,他閉眼道:“常樂,莫要頑皮……”一隻手纏上他的腰,玉傾闌倏然睜開眼,淩厲的出手,直逼來人的麵門。

“師侄,別動。”

隨著她的手按在玉傾闌的胸口上,一道清涼的嗓音響起,微微嘶啞,帶著慵懶和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