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出身顯貴的年輕紐約客接受過正規的禮儀教育,一旦講話經過大腦,竟也顯得十分有涵養。
“噢,年輕人犯錯連上帝都會原諒,更何況是我。”
希圖小小的無心之失完美的得到了彌補,緊接著侍者開始上菜,晚餐的氣氛變的越發融洽。
就餐的人中,隻有蒂娜一直顯得心不在焉,吃過前盤和主菜後就匆匆道歉離開了餐桌,大步走出餐廳,再次撥通了張黎生的電話。
“張黎生,從圖一卡諾直通輪努克城的巴士每周隻有周二和周四才有,你要怎麼解釋?”
電話那頭沉默一會,“好吧,我不是坐巴士,而是借助某種特殊的工具,在叢林散步時不小心迷了路,誤走到了輪努克。”
“特殊的工具。”蒂娜一愣失聲喊道:“什麼特殊工具能帶你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在亞馬遜雨林穿行上百公裏!”
“小聲一點蒂娜,不要吵的全世界都知道。
你還記得嗎,我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
不要多問,當該你見到它的時候,你自然就會見到它。”
“黎生,你說話這樣含糊很難讓人相信。
也許你根本就沒離開圖一卡諾,是去城裏什麼地方鬼混去了。
十六歲,或者現在應該算是十七歲的少年,噢,真是……”蒂娜故意激將道。
“你那麼認為也無妨。
我在吃晚餐,就不和你多聊了,明天見。”張黎生卻根本不受她的激將法,隨手解開纏繞在指端的那塊一百米元買來的果凍石,掛斷了電話。
果凍石被解開後又慢慢變成了橢圓形狀。
張黎生坐在綠林酒店客房的床上,一邊吃著漢堡,一邊仔細研究了一下這塊古怪的橡膠,最終一無所獲,便隨意把它拍成了薄餅,貼在手腕上,關燈後,從背包取出山蟾,開始了密法修行。
一夜修行,第二天清晨張黎生爬下床洗漱一番,便去綠林酒店服務台詢問輪努克城長途巴士站的位置。
來塔特圖圖的外國遊客中不乏嚐試過土著居民日常生活的例子,但能成功適應者顯然不多,穿著草裙的前台服務小姐很有禮貌的提醒道:“先生,如果你時間不緊的話,當然可以嚐試坐坐輪努克巴士。
但我要提醒您,無論你要去哪,那都是一段異常艱辛的旅程,而且花費的時間可能要遠遠超過您的預期。”
“那如果我想去圖一卡諾,除了長途巴士,還有其他辦法嗎?”張黎生一愣,從諫如流的說道。
“當然有,比如坐獨木舟順流前往圖一卡諾,當然那樣時間會更久。
最快的方式是坐飛機,最舒適的方式是由我們酒店派出禮車,直接送您去圖一卡諾。”
“飛機,這裏也有機場?”
“當然。”
“那真是太好了,我很喜歡翱翔在藍天上,送我去機場。”
“請稍候,我給你叫車。”
“謝謝,我在外麵等好了。”張黎生說著背起厚厚的帆布背包走出酒店。
室外空氣清爽宜人,因為是熱帶雨林的氣候,初生不久的太陽已經大亮,陽光下點點雨滴清晰可見的落在地上。
太陽雨在塔特圖圖很常見,張黎生卻是第一次看到,他詫異的走道遮陽台邊緣,伸手去抓雨水,瞬間手腕粘著五顏六色圖案的手臂便被整個淋濕。
這時他身後突然響起一聲流暢的英文詢問:“先生,請問是您要的禮車服務去機場嗎?”
“是的,我們出發吧。”張黎生轉身朝穿著青色製服,帶著圓帽子的土著司機笑笑,不自覺的將手腕上五顏六色的果凍石揭下來,繞在手掌上,鑽進了一旁中古的奔馳車。
看到客人上車,酒店司機將車門關上,快步繞到駕駛座上車,向輪努克機場駛去。
在坑坑窪窪的公路上行駛了不久,禮車停在一片平整的曠野中。
“先生機場到了。”
張黎生從車窗裏啞口無言的看著遠處野地裏,停在幾座水泥房旁幾艘不知年歲的小型螺旋槳飛機,愣了一會問道:“我如果改變注意,打算租用這輛禮車去圖一卡諾,需要多少錢?”
“按公裏數計算,每公裏十米元。”
“OK,還在我的承受範圍內,那我們還等什麼,現在就出發吧,去圖一卡諾的金磚大酒店。”
“我和酒店聯係一下,馬上就走先生。”司機露出八顆白牙,從車載步話機嘰裏咕嚕的講了一段土著語,調轉車頭顛簸的再次衝上了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