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大大師(3)(1 / 1)

給倭寇做事,並不容易。一次,倭寇特務機關要求偽警察廳長王春生選送五百名中國婦女做慰安婦,王春生沒能如期完成。倭寇特務機關長當場打了王春生兩個耳光,不久,他的警察廳長也被日本人免了。

說到給日本人送慰安婦,自治委員會中出力最大的人,是曾在安全區國際委員會當過辦公室經理的王承典。王與南京的下層社會十分熟悉,於是找到一個對辦慰安所很在行的黑社會中人,名叫喬鴻年,陪同日軍特務在各難民所到處搜索中國婦女。

從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八日到二十日,他們就強征了說百名婦女。史邁士曾親眼看到:“我們辦公室經理的代表”到了金陵大學和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眨眼功夫就叫出二十八個女人!”:這就是史邁士歎道國際委員會中有“黑社會的三教九流”的由來。在大屠殺期間,自治委員會中一些人賣身求榮,幫倭寇在南京設慰安所。不過,做這種事的都是一些小人,非自治委員會會長級的人物。

在當年德國駐華大使館的檔案中,有一份署名羅森寫下的報告,透露出自治委員會副會長孫叔榮在會見他時,悄悄倒的苦水。這位副會長說道:我上過倭寇的學校。有好多年我是中國家庭裏的倭寇語言教師,就是說,我也不是一個富人。我的房子於太平路附近。我將近七十歲的大哥是被大火燒死,我的侄子是被倭寇用刺刀刺死。人們可以想象,我是多麼痛苦……還記載了大家口口相傳的兩個自治委員會的人的對話。其中一個人問另一個: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呀,東一下西一下的,是否真的當了漢奸呢。另一人答道:不當漢奸不曉得漢奸的苦,他媽的!哪個王八蛋再當漢奸!除了驅趕難民出安全區,自治委員會的另一重要任務是登記戶口,甄別清查散落的中國軍人,而且實行“五戶聯保”, 也就是說,凡是住在南京城裏的難民,如果有一家查出一名有問題人員,那麼這五家都要連坐,大難臨頭。

在智大和尚領取“良民證”時,曾幾次遇險。一次一個漢奸突然問他:你是哪個寺廟的?還有一次在街上,一個倭寇操著極流利的中國話與他搭訕,但智大憑直覺感到這人是倭寇,沒有搭話,後來他看見這人上了倭寇的車。

自治委員會當時對於非南京籍的難民,在甄別完身份後,會發放證件,讓其出城。

智大和尚因為不參加自治委員會的為虎作倀行為,除了埋葬屍體救助一些難民之外,大部分時間就是頌佛經超度亡靈,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宏覺寺已毀於倭寇的炮火。

每次送飯去,把簍子放下,多問一些宏覺寺的情況,開始時少家美吱吱唔唔,到問的次數多了,把事情一口托出:

“不單師傅的金碧輝煌的寺廟被燒成平地,寺廟裏的僧人已不知所蹤;就是將軍山深處交通不便的熊家莊也不能幸免,房屋被燒,我們一個村子的年輕女人盡數被俘。如此一個情況,即是活命也無從歸去。”

智大和尚道:“此中因果循環往複,倭寇的下場指日可待。觀現在的形勢雖是他們在這片土地上張牙舞爪,弄的中國民不聊生,然則不出四五年必將狼狽而退,自食其果。”

少家美又問:“不知我要求見陶錫三之事,可有張羅?”智大和尚道:“倭寇此時正在需要陶錫三配合南京城的治理,如是此時見麵,再多懇求,可去斃命之憂。因憲兵隊已知少夫人與陶錫三的關係,隻是做暫時性的羈押。等老僧著人把信一封與他,邀到鳳凰台來,此事就妥當了。”少家美道:“還請快點才好。”

智大老和尚不便去安全區,害怕自己一走,倭寇對少家美一行女人有所變動,弄得自己思救也尤恐不及。此時自治委員會尚有大量“慰安婦”名額沒有完成,正在左右不是,如是告知這裏被稍微正規軍紀的憲兵隊羈押有二十個女人,那陶錫三一時間不問青紅皂白就壞了大事。

於是修書一封:“今見貴主席老友熊東家因逗留城內,被憲兵隊以亂民抓捕羈於鳳凰台,老僧麵薄,恐難解其性命之憂,望速速前來會見,圖個安身保命,如有拖延,唯恐下世才有見麵之緣。”交與一個埋屍的隊友帶去自治委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