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大大師(2)(1 / 1)

“自治委員會”其他主要成員包括:“副會長”孫叔榮,一個曾在倭寇警備學堂留學,回國後當倭寇語言翻譯,後因涉嫌擔任倭寇間諜被國民政府通緝的人。“警察廳長”王春生,曾留學倭寇警察專科學校,回國後在南京當過警官,後被解職。“顧問”王承典,南京城一個從事拍賣業的商人,與南京下層社會混得廝熟,戰爭中又當上“安全區國際委員會”的辦公室經理。“顧問”詹榮光,曾在南京鬧市區夫子廟一帶賣仁丹,也幫助過西方基督教會在南京布道,粗通倭寇語言,倭寇進城後,成為倭寇的翻譯。程朗波,南京商人,曾在南京商會任職;趙威叔、趙公瑾、王仲調:留倭寇國的中國留學生;許傳音、羅逸民、程調元:都是“安全區國際委員會”的委員,羅、程二位,因為不願參加偽政權,乘亂逃出了南京,而許傳音,作為南京紅十字會的副會長,兼任了“安全區國際委員會”的住房委員會主任。與國際委員會一起工作的,有美國傳教士、中國基督教徒、德國納粹商人、中國紅十字會、中國紅卍字會和黑社會的三教九流。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南京市自治委員會”舉行了第一次會議,《南京市自治委員會簡章》規定了這樣幾條宗旨:“(一)解除人民困難;(二)回複地方秩序;(三)勸導工商複業;(四)恢複地方交通。”倭寇把原來存放在南京市政府的米、麵粉、食鹽等撥給他們,後來又強迫“安全區國際委員會”把救濟物資轉交給自治委員會。

這個時候,安全區國際委員會與自治委員會的關係,相當微妙。應該說,自治委員會同國際委員會是對立的。但是,從國際委員會的角度而言,它很少考慮自治委員會的政治色彩,隻是把它作為一個拯救難民的合作組織。當然,最艱巨的任務是埋葬倭寇大屠殺留下的屍體。

說到埋葬屍體,當時有紅卍字會、崇善堂等慈善組織的掩埋隊,自治委員會除了資助這些掩埋隊,自己也組織了一個十六人的掩埋隊,在以後的四個月中,共掩埋屍體九千一百六十六具。一開始,倭寇曾要求把江邊的屍體,亂七八糟推到江裏了事,後來他們又重新掩埋。掩埋隊及其他團體所埋屍體,一共達十五萬五千具之多:這個數字,成為後來南京大屠殺的最初的統計數字。“自治委員會”做的另一項工作,是動員難民回家。但親曆過大屠殺的難民們怎麼肯回家?倭寇又是威嚇,又是利誘,一方麵開始嚴格軍紀管束自己的士兵,一方麵又說,先回家的難民,每天每人可以發米半升。在安全區裏,已經形成一個非常奇特的攤販市場。當時留在南京的美籍人士沃特琳在她的日記中這樣描述:“如果安全區之外的地方已經冷落成‘無人區'的話,那麼安全區內的街道看上去像是熱鬧的‘大市場':擁擠的人群、各種各樣的買賣。”

然而,攤販們賣的東西,大都是從商店裏搶來,或是從無主的住宅中盜來的。“在擁擠的上海路上,數十個小販在路邊兜售贓物:衣服、被褥、布匹、各種盤子、花瓶、銅器等等。我們還看見,男人們挑著床架、門框、窗戶和家具。所有的不法分子忙碌著,沒有什麼約束。”戰爭之下,人性也是畸形的。現在,自治委員會強製解散了這個市場。

為了把難民驅趕出安全區,自治委員會的頭目們帶領偽警與打手,燒毀難民居住的棚屋,搗毀爐灶,切斷難民的糧、煤供應,在這種情況下,到了後來的二月十四日,“安全區國際委員會”宣布改名“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這個安全區,也終於關閉了。二月二十三日,拉貝離開南京。

在後來的《陷都血淚錄》中,記載到自治委員會派來小青年到難民營,用發一袋“軍米”作獎勵,動員難民們搬出難民營的情形:難民們都不相信:“米在哪兒呀?你先出去領來給我們看!”這些小青年,當下就漲紅了臉,囁囁嚅嚅地說:“是他們叫我們這樣說的嘛,究竟有沒有米發,連我們也不知道呀!”難民們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