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賴三穿了新郎服,胸口別了朵大紅花,還換了雙黑皮鞋,整個人煥然一新,興高采烈的到了蘭之麵前,道:“娘子,上轎去我家吧。”蘭之笑道:“誰是你娘子?去你的!”
張金乾在旁邊看見蔡癩三得意洋洋的樣子,早就忍不住,道:“看他高興的忘記自己是誰了,不就是當個伴郎嗎?真的以為自己結婚當新郎了呢?真不知所以!”蔡癩三邪眼看他,笑道:“有人就喜歡吃醋,有一句話說的好,說的狐狸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哈哈哈哈…….” 張金乾指著他,道:“瘋了,瘋了。
熊東家二太太少家美把女兒熊少玉扶出來,交給熊大,熊大扶著她,交給少寶玉,道:“如今我把女兒交給你,你要好好照顧她一生一世,不可有半點怠慢了。我妹妹這一去,要好好對待公公婆婆,不可使性子。”熊少玉點了點頭,隨著胖子少寶玉緩緩上了花轎。
熊東家大聲道:“把那村口的大鞭炮點燃了,聽見響聲就出發!”
熊少玉上了花轎,坐好,呼天搶地的大哭起來,其實自己沒有一點離家的悲涼感,看了一眼花轎窗口外霧蒙蒙的天色,摸了一下座下紅布蓋著的毛瑟步槍,覺得短了些, 拿出來一看,卻是一把MP18衝鋒槍,心下喜歡,把起來在膝蓋上玩弄起來。又繼續嚎啕大哭。聽見遠出村口一聲巨響,轎子外的人也開始哭起來。排在祠堂壩子外麵走道兩旁的自衛隊隊員紛紛朝天鳴槍,噠噠噠噠的聲音勝過鞭炮的喜賀,轎子抬起來,前麵的馬匹開始噠噠的揚起蹄聲。熊少玉知道,等她的轎子一走,爹的馬隊和騾馬板車也浩浩蕩蕩隨後而來,在兵荒馬亂的日子裏,這樣全副武裝把女兒嫁出去,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兒。路上有許許多多如狼似虎的倭寇不說,在這混亂世界裏,各路不甘寂寞或者有愛國之心的有識之士,或者馬匪土豪,在南京城外伺機峰起,安全二字,已離此時的生活遠去了。
本來在路上,嗩呐應該吹起來,可是考慮到熊東家的騾馬隊伍在後麵跟來,如驚動了倭寇,這樣行動緩慢的隊伍應變不及時,會全軍覆沒,所以嗩呐剛剛吹了一段路,到靠近倭寇第一個崗哨不遠就停了。繞路過崗哨是一條山道,田野遠處有一些樺樹林,排列在移河岸邊,小路就從河沿靠山處走,轎子和馬匹行動不便,但有樺樹林遮擋,從崗哨處看,遠遠的看不見樹林裏移動的人馬,加上霧蒙蒙的,隻要馬匹不撕鳴,槍支不走火,是不會被發現的。既是迎親,也沒有必要去惹倭寇的炮火,可是這熊東家,卻要借嫁女兒的機會,在這個檔口上把倭寇的崗哨滅掉,偏偏惹火燒身,卻是平安年代的人不可理解的。
難道這些怒火中燒的中國人地主,是不是也有殺倭寇為樂的嗜好?沒有!熊東家所以想在倭寇崗哨上踩一腳,是因為從南京城裏逃出來的一個遠房親戚告訴他,他在城裏的一個秘密相好,被第一批進城的倭寇在當街之上侮辱至死,那個遠房親戚親眼所見,悲慘萬分。一個心高氣傲的熊東家的心肝寶貝被倭寇如此對待,他怎麼不怒火中燒?隻是秘而不宣,在心中暗暗咬碎了牙,定要血債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