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生家的從地上撿起槍,仍然不依不饒的道:“範老頭,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把自己的身世告訴我們吧,看你人模狗樣的專撿那不好聽的話來說,專出禍害女人的餿主意,不會是什麼書香門第大戶人家,不要汙染了文縐縐的漢字!”
範祖禹本來想把自己在醉花樓做“龜崽子”的身份說出來,在花樓呆習慣了,臉皮也厚了的。但是想到蘭之和王青青如果暴露了在花樓做“先生”的身份,定然遭到熊東家和這些女人的嫌棄,隻得騙她們道:“我乃是鳳凰台附近一家私塾的老師,從年輕時候開始一直不離開學堂半步,老伴死的早,隻生下那個叫蘭之姑娘,至此相依為命,不想倭寇一來,學堂被炸,學堂裏的十多個孩子全部被炸死。這不,我和蘭之護著我的孫女投奔到了熊家莊,方才一時糊塗,把話說的難聽了,還望各位姑奶奶們慷慨大量!”少家美道:“罷了罷了,也不多與你這老學究計較,你把那眼鏡腿重新綁緊了,在臉上掛好。我們趕快吃一點飯,隱藏好,待一會搞不好後麵的倭寇就到了,這仗一打起來,不知什麼時候回到熊家莊去。”
女人們於是從衣兜裏拿出自家帶來的飯團和酸淹菜,顧自吃了起來。少家美示意熊家莊的女人分一些給範祖禹和逃難來的幾個女人,大家草草的吃了些,又重新隱藏到草叢中、大石頭背後和故壘側,眼睜睜的盯著對麵的斜坡領,等待倭寇進入她們的埋伏圈。
範祖禹本來居功自傲,想不到遭了一陣子拳打腳踢,嘴巴雖軟了,心中仍然憤憤不平。倒想起那醉花樓的好來,在醉花樓,除了老媽子,局牌就在自己的手裏,全院上上下下,“先生”、做手、堂茶,甚至當官的嫖客,沒有一個不看自己的臉色,名聲雖然卑下,地位已在全花樓的頂端,所謂呼風喚雨要風有風要雪飄雪,從來沒有不尊重自己的一句話一個臉色,如今因為倭寇而逃到偏僻的鄉下,每日裏吃不香睡不熟,事事都得以客人的言行舉止來控製自己,不得一點鬆散。此時此刻不過說了一句“巾幗英雄”,卻劈裏啪啦遭到平常自己不正眼一瞧的女人劈了一頓,想起來實在是窩囊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