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家美問他道:“如果沒有倭寇來,我們是不是就此回去?那些村民在兵器庫裏非常不安全,裏麵藏有大量的槍支彈藥,如果走了火,全村子的老人小孩性命就完了。”範祖禹卻不啃一聲,用自己的袖口一邊揩鼻子上的鮮血一邊緊緊盯著對麵斜坡,不理不睬。少家美笑道:“你一個教書先生,怎堪與我們這些村女蠻婦一般計較?這個隊伍如果沒有你,我們確實是六神無主,不知何去何從呢。”範祖禹這才道:“前麵已來了兩個倭寇,後麵如果沒有大隊倭寇來,卻是奇怪的事兒!沒有這樣的道理。”少家美道:“我們的武器雖然精良,可是一些女人還不懂槍支的操作,一旦大量倭寇湧上山崗,不知如何應付的了。”
久生家的旁邊沒好氣的道:“少夫人如果聽他的,他又叫我們脫光了衣服去色誘那些倭寇男人呢!
範祖禹剛才受到女人們一陣子手打腳踢,不再嘴硬,隻是緩緩道:“你們如果想硬對硬的拚,我也不多說,隻是那槍要瞄準了,見人再打,不要放空槍,我們的彈藥有限,不似那戰爭習慣的倭寇,即使沒了子彈仍可拚刺刀。我是個老人家了,你們是女人,雖然不亞七尺男兒,但如果拚刺刀和肉搏起來,肯定體力不在倭寇之上。一會聽少夫人的命令。三挺機槍,待倭寇近了的時候再打,因為射程畢竟不如那漢陽和倭寇的三八式,還有手榴彈必須等倭寇近了再扔,如果慌裏慌張的遠遠扔去,白白浪費了彈藥。”
這些女人都聽出了他的語重心長,微笑著把笑意輕輕的投了過來。
範祖禹一下子感受到了與眾不同的,特別是與醉花樓不同的微笑,那是一種沒有風塵的、友善的,甚至純潔的感謝的笑容,覺得自己臉上還辣乎乎的痛,心中已是暖乎乎的甜了。倒覺得這麼一頓打,弄的自己與這些女人靠近了許多,不似之前指揮官一樣的高高在上了。笑道:“打仗這玩意就象玩遊戲,隻是玩不好會搭上性命而已,所以得要小心翼翼的,不要出現半點差錯。隻要團結一心,有一個很好的計劃策略,就象昨天晚上和剛才那樣,我們不損一絲一毫便消滅了所有的倭寇。所以這遵守紀律特別重要,一人不聽從指揮就會壞了計劃,所謂一個蟲子打壞一鍋湯就是這個道理。”
卻拿眼去瞅久生家的,顯然有特別所指之意。久生家的卻把臉扭到別處去,臉露不屑。少家美皺著眉頭道:“這後麵的倭寇珊珊來遲,是不是派一個人前去那對麵的坡頭看看,如有倭寇上山來,趕快回來報告,如是沒有,我們沒有必要在此耗著,還是趕快趕回熊家莊去,弄不好熊東家的隊伍也許順秦淮河而下,回到了熊家莊。”範祖禹道:“少夫人此言差矣,熊東家一路騾馬浩浩蕩蕩,在秦淮河又沒有船,秦淮河上遊兩岸卻走得馬,行不得騾,那些馬車騾板如何通過秦淮河去?”少家美爭辯道:“這個不是沒有可能,秦淮河上遊一帶多的是熊東家的朋友,弄幾艏貨艙渡下秦淮河來,是非常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