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喜歡道:“熊東家果然好文品,所解即是。”又問:“不知熊東家對李中主的詩詞還了解多少?”熊東家心想,南唐後主李煜的詩詞倒是路人皆知,千古流傳,至於他所問的南唐中主李璟的詩詞,倒是知之甚少,既然他問,隻好挖空心思,思考了一陣子,道:“我很是喜歡他的詩詞,尤記得一詩一詞。”老翁滿臉放光,道:“失敬失敬!想不到這世間還有人喜歡他的詩,不唯老夫一人癡戀也。”舉起酒樽,敬了熊東家一杯,繼道:“可吟一二與大家共賞?”
熊東家道:“詩還是詞?”老翁笑道:“先詩後詞如何?”於是熊東家琅琅道:
“珠簾高卷莫輕遮,往往相逢隔歲華。
春氣昨宵飄律管,東風今日放梅花。
素姿好把芳姿掩,落熱還同舞勢斜。
坐有賓朋尊有酒,可憐清味屬儂家。”
他把詩念完,堂下一片掌聲,續又念了李璟一首詞:“手卷真珠上玉鉤,依前春恨鎖重樓。風裏落花誰是主,思悠悠。”大堂裏的歌姬得了這“思悠悠”的詞,又的唱起,翩翩起舞。眾人又勸熊東家酒,那貌似自己的情人翠雲的歌姬上前來,環繞在熊東家身邊,幾欲令熊東家癡迷,眾人正在興頭上,可是那老翁卻糾纏李璟的詩詞不放,道:“除了這些,熊東家還知道中主尚有那些詩詞?”熊東家其實不知,隻好搖頭,道:“罷了罷了,來,咱們喝酒好了。”神情黯然。
熊東家知道,李璟,字伯玉,初名景通。南唐列祖李昪長子,廟號元崇,後人稱南唐中主。他是一位昏庸無能的皇帝。但他詩詞寫得好,書法也不錯。卻不知道他有什麼千古佳句,見老翁神情黯然,不想失其雅興,道:“在下愚昧,實在不知李中主皇帝有哪些名作。但知他的兒子李後主的詩作多為千古傳頌,如老先生想聽,我倒樂意吟上幾首如何?”老翁臉色大為尷尬,不住的道:“罷了罷了,不要提他。”座下人老者解圍道:“中主可多了,比如《花仙子》就是千古名句!”熊東家究道:“願聞其詳!”老者念道:“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細雨夢回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多少淚珠何限恨,倚闌幹。”
熊東家仍然不依不饒,問:“此詞有何妙處?在下愚昧無知,敢請一說。”
老者道:“‘小樓吹徹玉笙寒’就是萬古佳作也!”老翁見有人代他解圍,臉色漸好,道“熊東家一路勞頓,已是人疲馬乏,不如就此休息吧!”指著象熊東家情人翠雲的歌姬道:“今天晚上,你好好服侍熊東家。帶他去上房安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