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中國女人,他們肯定馬上起了色心,定然做那侮辱的齷蹉事,今見是個倭寇女人,倒生憐香惜玉之心,語氣倒是溫柔款款。那女人的臉確確實實是一張人臉,哭道:“我在已到南京十多年了,到了皇軍進城,嫁了一個上尉軍官,駐紮在這裏。日前在這裏遇見支那兵偷襲,匆亂中落下我一人,在此已經兩天兩夜不吃飯了。”這些倭寇怎麼也想不起,在步兵營裏的一個什麼上尉,在南京城娶了個東洋女人。
一個倭寇道:“適才黃昏時分,我們到此揀柴火怎的不看見你?”女人道:“因為饑餓難忍,已昏爬在城牆下。現在被冷風吹醒了。兄弟有沒有吃的東西,盼給一些。”
青木佐和道:“我們就住在城牆上的碉樓,正在燒火煮飯。我們下來打水,洗雞鴨,一會就到碉樓上去吃吧!”女人站了起來,蹌蹌踉踉的隨著倭寇到了水塘邊,見許多已宰殺的雞鴨,道:“實在餓極,生肉又讓我吃一些吧!”說著,就抓了一隻雞,大口撕咬起來,囫圇吞棗的撕去了半邊雞胸,把這些倭寇看的目瞪口呆。不過這也不奇怪,想一想,剛剛攻南京城時,倭寇士兵肚皮餓得沒有一粒米,就是路邊的巴茅草也被拔起來,連草根一起咀嚼一番。那時候的情形與這女人饑餓的情形差不多。女人吃了一半雞胸,又爬下身去,在那水塘裏“咕嚕咕嚕”喝了一陣水,坐在水塘邊,道:“他們都進城了,你們怎麼還在這?”
見他說話語氣平和,與人無異,隻是嘴巴因為啃生雞肉時,還有血汙未擦,手電光下,臉色因為饑餓而沒有血色的慘白。青木佐和覺得她應該是一個很確實的東洋女人,因此道:“我們不是這個部隊的,卻因為營部有命令,把宏覺寺俘虜的女人押到此處來,不想這裏的駐軍已撤走,此時天黑路遠,清涼門又是封閉的。從城牆上進去城裏,卻不識路途。加之人馬困乏,便決定在城牆上的碉樓最一個晚上,等待營部的命令,明日一早就出發。”
見倭寇已把雞鴨殺了,在清洗,女人站著在他們的後麵,目光炯炯的盯著。青木佐和見她垂涎欲滴,扭扭捏捏,用手電照著。
一會,天完全黑了,城牆下萬萘俱寂。女人突然說:“城牆上那張鬼臉真恐怖!”這些人不約而同舉頭看那城牆上的“鬼臉”一眼,卻見從城牆頂上的朦朦朧朧燈光中,那張臉已伸到了自己的麵前。翻臉看那東洋女子,那張臉突然變形了,手電光下,居然露出兩個獠牙來,朝前一仆,那手裏還提著剛剛洗好的雞鴨的倭寇,本來經了一嚇,來不及閃開,被撲到在地。此時已來不及揀在地上的槍支,青木佐和和另外兩個倭寇急忙去扯,卻見那女人死死抱住不放。
地上的倭寇兩隻手死死的想把女人推開,可是女人的嘴巴已把他的左耳朵含在嘴裏了,隻覺得一陣撕心裂肺的痛,那女人已把耳朵一口咬了下來,隨即一閃,從這三個人手裏掙脫,撲到蘆葦叢裏去了。從地上爬起來的倭寇滿臉都是鮮血,抓起地上的槍,朝那蘆葦叢裏就是一槍,可是手電光下,隻見蘆葦四處晃動,卻不見女人的影子。四個人又朝蘆葦裏放了幾槍,見沒動靜,才收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