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卻不見女人們的影子,心裏怨氣早就散了,倒為她們擔心和焦急起來。
浜丘麻矢在睡夢裏,覺得兩隻手摟著一個女人,皮膚是柔軟的,隻是冰冷,意識裏仍然是那個穿和服的東洋女子,害怕她是著涼了,手摸索去,把被子扯蓋好她脖子,卻不禁去試了一下鼻子,居然沒一點呼吸,不禁驚醒,騰的坐起來。馬燈光輝下,女人和服脫在枕下,仔細處,見青一塊紫一塊的臉,淚珠盈睫,眼睛死死的瞪著。
---死人?又“啊!”的叫了一聲,聲音甚大,滿屋驚醒,紛紛爬起,問:“什麼事?”“你們看見這個女人什麼時候進我的被子裏?”浜丘麻矢驚張失色,眾人不做聲:眼光裏,形容的是,你昨天晚上不就一直樓著她睡嗎?
這時候,城裏的警報催魂破膽一樣的響起來,此起彼伏。之後是機槍的“噠噠”聲和步槍的“砰砰”聲,看那窗外,已到黎明時分:霧又起了,象一團棉花塞在窗口上。從昨天晚上開始,通信兵電台與師部聯係了一個晚上,總是聯係不上,不知是什麼原因,到了“鬼臉城”,不僅電台沒有信號,就是浜丘麻矢手裏的表也奇怪起來,一會如瘋子一般在玻璃罩裏“呲呲”的轉動,一會又象蝸牛一般,慢慢的挪,若不具天色,根本不知時辰,腦袋瓜卻是昏昏沉沉的,稍不注意,就想不起自己身處何地。
他騰一下起來,把那女人推開,叫道:“快把這屍體扔出去!”士兵聞言,將棉被把女屍裹住,開門,抬出屋去,到了城牆邊上,從“鬼臉”上扔下去,在黑暗的濃霧中,聽得城牆下“啪”的一聲響,仿佛霧被劈了一下,朝兩邊散開,水塘下麵聽見一陣水響。士兵們不加細究,紛紛跑回碉堡。
浜丘麻矢覺得事情詭異,擔心的是樓上關押的女人出現意外,到了樓上,臉色慘白的跑下來,道:“他媽的,樓上的女人全他媽的逃跑了!”
眾人麵麵相窺,感覺事情一下嚴重起來:師部的命令豈是鬧著玩的?日前因為“慰安所”的兩個女人逃脫,負責警衛的長官差一點被槍斃,警衛隊的士兵全被連累,關了緊閉還未放出。而這些女人比那些“慰安所”的女人,顯然重要了幾十倍,事前是以俘虜的任務讓他們押送的,一旦逃跑,押送的士兵可能罪當至死。雖說那時候上級有命令,不準把俘虜帶入駐地,就地處置,不要浪費倭寇有限的糧食,可那命令是專門是對待男俘虜而言的,女俘虜,卻是例外,統統抓活的,卻是不可多得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