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學校裏有男人,倭寇經常以借口到學校裏抓捕國軍,帶走婦女,就在當天晚上,沃特林決定把範祖禹和其他十多個男人被送往安全區是其他地方。當看見範祖禹被帶上汽車時,這些熊家莊的女人不由暗暗落淚,哭得最厲害的卻是久生家的,她哭著道:“範老,也不知這些外國人把你送到什麼地方去,你這一走,我們這些女人更加無助了。說是打聽少奶奶的下落,眼看過了一天,仍是一丁點消息都沒有。你到了其他地方,可記得保命要緊,若是遇見倭寇進去為非作歹,最好不要管了。沒有我們在你旁邊,你自個保重了......”
範祖禹也老淚縱橫,哭道:“一旦離開了你們,我自個心兒也是空落落的。我那幹女兒此時還在熊家莊呢,你們要留得了性命,回去幫我照顧好她,也不知蘭之去那少家莊情況如何了,總之,”他泣不成聲,道:“你們要保護好她的性命了......”旁邊的人見他哭的傷心,道:“又不是拉你去槍斃,哭得如此悲慘,讓人肝腸寸斷的,總是不討好。你不想呆在安全區,倒是有一個安全是去處,隻害怕你不願意。”
聽見有好的地方可去,範祖禹住了哭聲,道:“這南京城裏到處都是屠宰場,哪裏有一個安全的地方可去,除非去做漢奸。可是我沒有那本事,倭寇也不看好我。”那人道:“也不是漢奸,雖說是幫倭寇,卻也是幫助南京的人。”
奇怪了,範祖禹問道:“難道會有這樣兩全其美的事兒?”
那人道:“紅卍字會,你知道吧?”範祖禹搖了搖頭,那人道:“紅卍字會並不是國際委員會,是南京城一個民間組織,日前得到倭寇的扶持,正在與國際委員會爭權奪利呢?”
範祖禹又奇怪了:“這舍己救人的事兒,有什麼利可爭的?”那人道:“這牆壁是倭寇做出來的事,你若願意,到了其他安全區,推薦你去了,你自然知道了。”範祖禹不放心的問:“究竟什麼玩意,你不能說清楚一些嗎?”那人道:“就是倭寇一般殺人,紅卍字會一邊把那些死人掩埋掉。”“你不如說是埋死人的工作直接一點,犯不著這樣繞來繞去的吧?”汽車開動的時候,範祖禹高聲對久生家的女人和她們道:“大家放心吧,我一旦可以在街道市區活動,一定把你們的情況報告給熊東家!”那些女人見汽車開走,追著喊道:“你怎麼才有自由?”
聽範祖禹在汽車站上道:“我要參加紅卍字會到處去埋死人!”聲音裏,仿佛那是一份非常光榮的工作。
在後來的日子裏,久生家的發現沃特林竟是學校難民營裏,一個唯一的保護者,倭寇不斷地騷擾難民。他們將後來又湧進來的男人,集中起來,拉到壩子上槍殺,或把漂亮的婦女拉走,送到“慰安所”。熊家莊的女人見倭寇一來,就跑到學校的角落裏,有時候幹脆躲在實驗室裏,忍凍挨餓,不肯出來,隻是巴不得範祖禹一出去,就參加埋葬屍體的工作,好借機混出城去,把她們的情況告訴熊東家。在這難熬的日子裏,她們經常目睹倭寇進學校來招募“洗衣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