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兩個倭寇(6)(1 / 1)

蔡賴三笑了起來,道:“少老爺不是叫大家做好殺倭寇的準備嗎?是誰殺的,難不成知道是誰殺的要獎賞他幾塊大洋?”想不到少明理道:“是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也不告訴我一聲,好像我倒向了倭寇一邊似的。讓你們把路挖斷,挖好壕溝,就是好好痛打來犯之敵。殺了兩個倭寇本是好事,可是你們做好事不留名,要讓我留下那些大洋幹什麼?”這些人臉色漸漸開了,但是究竟沒有人出來承認是自己殺的。蔡賴三對他道:“你老也別光顧這樣站著說話,今兒是你兒子大喜之日,理應與我們共喝兩盅才是。”

那些人吆喝道:“來吧,您看您老人家把酒宴都擺到路上了,什麼年代有這樣的光景呀,這也講排場的,隻有您老才有這本事,還是喝幾盅才好!”少明理就高興起來,走到眾人中,蹬下來,接遞過來的酒碗,道:“原來我與熊東家就說了,你熊東家是好漢,我少明理難不成不是好漢?在倭寇攻打南京的這個時候,你能夠把女兒從將軍山嫁過來,我少明理就有本事接受這個兒媳婦,而且還大擺宴席。這不,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酒宴都擺到了峽口的路上了,好比一些地方的攔門酒呀,我看這樣,熊家莊的客人首先吃了三碗再的說!”於是,把殺死倭寇話題置在一邊,大家勸起酒來。 一路從熊家莊來的人,或者半路跟隨送親隊伍來的國軍,哪裏吃得上那麼好的野味:鵪鶉,田雞,火雞,火腿,麻雀,乳鴿,斑鳩,蛇肉,兔肉,驢肉,蝸牛,蠶蛹,熊掌,蠍子,果子狸,穿山甲,麂子...... 顧勁送派人從秦淮河水上那個把那些燒好的美味佳肴,一批批端了上來,對他們道:“這樣吃倒是一番景象,我也喝上兩盅吧!”於是有人倒了就碗給他,見他臉色紅彤彤的,問道:“你這個軍需官莫不是在路上把酒喝了一些,又在船上偷吃了這些山珍海味?”

顧勁鬆抄著四川話道:“我哪裏敢偷吃?不過是來到這邊喝兩盅,去到村子裏又喝的兩盅,不似他們在船上喝酒吃肉,猜拳打碼的熱鬧!”眾人就笑了起來,果然看見那些在船上,一邊隨著讓船兒流走,一邊喝一邊吃,到了岸,才又把運送的食物端上岸來,步子東倒西歪,全是醉醺醺的樣子。顧勁鬆果然喝了兩盅,就要走,眾人勸他再喝,他道:“熊隊長說了,說飯是吃飯,喝酒是喝酒,可是別誤了把彈藥送到峽口這裏來,耽誤了打倭寇的事兒。”

待他又下到秦淮河裏,把空了的碟子菜碗放置,逆水行舟,把著漿朝村子裏劃走,蔡賴三道:“這倭寇也是不來,就是倭寇來了,咱們怎麼殺他,這酒喝的差不多了,醉醺醺的可是打不了仗喲。若是熊東家知道,不知氣的跳起來多高!”少明理笑道:“他再怎麼高,也沒有我們的酒高。你卻不知道,我們這些獵戶人家,平常開山打獵,沒有不喝酒的,不僅不誤事,反而更瘋狂,一村子的男人出去,酒還沒醒呢,獵物拿回家來,又的緊接著喝,我們這些獵戶從來就喜歡酒。若是打老虎,沒有酒可是不行。要不,那水滸傳裏的武鬆,如果沒有酒量,八成被老虎吃掉了的。” 卻說這裏死了兩個倭寇,本來不值得大驚小怪。想想南京城裏,躲在小巷裏的國軍,偷偷摸摸的射出一粒子彈來,或者往那倭寇密集之地扔幾個手榴彈,然後英勇就義。不知倭寇因此多少人喪命。而到這三十多裏的偏僻地方,又是離開了部隊的違法軍紀的士兵,死了就死了,誰會在乎他們呢?就以戰爭死亡登記而罷。或者以失蹤人口登記在案完事。

可巧不是如此,這兩個被火槍打死的倭寇,一個是岡阪日川的同胞兄弟,一個是他的鄰裏。那時候與雨石少文他們一同進了南京城的,後來支隊長岡阪日川因為被鬼嚇生病了,他的支隊成了一盤散沙,四五個人結伴在城裏遊蕩,伺機做一些殺人放火搶劫之事,可是這倭寇人馬太多,先前到的,已搶著幹了,他們之後到的,見這南京城除了安全區之外,就成了一座死城,一個女人的影子也沒有,反不比那鄉下。於是兩個人相約出了城去,移著秦淮河而上,見附近村子渺無人煙,別說找女人,就是一粒米也找不到。在一段河道,發現一艘丟棄了的小油艇,卻是平常漁戶人家逃跑時,隱藏在河道的荒草裏的。

他們嘻嘻嗬嗬的把小油艇弄好,一路逆流而上,興致所至,在秦淮河上隨著河道七拐八彎的開走,一直到小油艇的油料燒完,把船拴縛在岸邊,卻爬上少家莊的峽口來。他們在峽口上,哪裏知道進去不遠,就是一個叫少家莊的獵戶村子。因為肚裏饑餓,就在峽口處打鳥。雀鳥因為被南京城城內外的槍炮聲驚嚇,四處逃散到偏僻的樹林裏來,這兩個倭寇望著突飛突停的雀鳥,朝那枝頭上舉起了三八大蓋,開槍的時候,鳥沒有打著,可是槍聲卻引起了樹林裏的獵戶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