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巨痛,中國人倒在蘆葦中,任倭寇刀戳腳踢,他就是不起來。在熊東家和少玉的眼皮底下,看見倭寇從腰間取下一根繩索,把中國人的脖子套了,呲牙咧嘴的在前麵拖著,中國人一邊掙紮一邊被拖扯,滑過的沙土和蘆葦枝被鮮血染紅了。
熊少玉在也忍不住,“向日葵飛蝶”暗器在手,隨手揚起。
暗器擦風而展,旋卷過搖蕩的葦葉,切入倭寇的後腦。那倭寇仰麵而倒。
熊東家一剪步朝前,幾乎是騰空而起,落在他們旁邊。見被倭寇折磨的人,是一中年人,穿著長褂,麵容蒼白,眼睛瞪圓,已斷氣。他奪刀在手,一手將已被暗器昏殺的倭寇胸衣提起,見已無呼吸。卻又一扔,氣恨不已。跺腳道:“晚了些,卻成了個死鬼!”
少玉道:“死了便罷,弄他幹什麼?”
熊東家把屍體扶起,給他小腿兩腳,道聲:“給我跪下!”屍體就跪在那裏,聳拉著腦袋。他把倭寇的上衣脫了,雙手握緊東洋刀,“嘿!”,他使勁兒砍下去。
他除了在祠堂裏戳死了兩個俘虜,自來沒有殺過人,用刀砍人頭,還是第一次。他想到在祖堂山的幻境裏中主的說道,倭寇之所以殺人不眨眼,都是訓練有素。如此,他不肯放過每個機會。現在在這一片蘆葦叢中,除了女兒,自己也試一試刀法,沒有人看見。
那一瞬間,他閉上了眼睛,用力劈下去。隻聽見“吭哧!”一聲,以為倭寇的頭掉下去了。
睜開眼睛一看,見刀砍偏了,削去了倭寇一半腦袋。紅的是鮮血,白的是腦漿,黑的是頭發,一下子噴了出來。
少玉大吃一驚,道:“爹,您搞什麼?”
熊東家回過頭來,道:“進了城來,見了倭寇,決不手軟。就這樣一刀砍下去!”
少玉突然覺得自己的父親似的變了一個人,這些日子做事情有一些竭斯底裏,道:“可是,”她說:“倭寇已死了的,您何必為一個死人浪費力氣,再去砍他一刀?”
他說:“這個砍人的方法,在憋著力氣砍下去的一瞬間,你的刀得旋一下,然後往後一拉,這樣下去,幹淨利索!”
少玉聽得呆了,甚至她以為熊東家因為思念成疾,扛不住重負,而瘋癲發著了。她說:“咱們回去吧,隊伍還慢慢走著等咱們呢。著了息處,仔細打聽,一定找到我姨的。”
一瞬間,她對自己的父親和蘭之的關係的怨恨有所緩解,心中想,雖然他人在蘭之身邊,但是心仍在我姨那兒,眼眶裏忍著淚水,伸手去拉熊東家,道:“走吧!”
熊東家扔了刀,一前一後會到大路上,自衛隊的人都非常緊張的問了情況。範祖禹道:“倭寇不發現就好,一旦發現,我們隻有順著秦淮河而下,又得逃出城牆去。”他說:“駐地快到了,人人都去鳳凰台憲兵隊登記也不合適,安排妥當後,我去問問那小隊長雨石少文,看他如何安排。這一下,不知住多久,一直到把夫人等救出才罷。”
熊東家道:“我倒馬上想去見陶錫三,如是有法子把人救出來,就是搬空了將軍山,我也在所不惜。”
範祖禹道:“如是東家帶來的金銀如信上所列之數,自然就夠了。若是依得倭寇獅子大開口,就是一百座將軍山,也填不了他們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