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錫三(2)(1 / 1)

趙保山咕嘀道:“我們這些人,注意不要靠近那倭寇。小心他發現手指搬動叩擊留下的老繭。走路的時候,不要走的那麼正,稍著歪斜一點,避免他看出軍人的步伐來。”他喝了一口酒,道:“殺了他倒是容易得很,門一關,三五個就輕輕鬆鬆把他摁倒,可是,一旦暴露了目標,尋熊夫人和殺漢奸殺倭寇的事就不好辦了。”顧勁鬆把頭埋下來,道:“還是拿人去探他口氣,看看熊夫人到底關押在什麼地方?你去,還是我去?”

趙保山站起來,把了酒壇子,道:“你隻管坐著喝酒,我去去就來。”顧勁送道:“老哥可留意一些,莫給那禽獸拿了把柄。”

趙保山故意醉醺醺的,把著酒壇子到了雨石少文麵前,道:“想不到這位皇軍與民同樂,真是難得。來,來,我敬皇軍一碗!”酒壇子已遞到雨石少文麵前,酒就倒了下去,眼看就潑到地上去了。雨石少文就急了,端起來酒碗客氣起來,道:“謝謝,謝謝。你也喝!”

旁邊的人讓出位置,趙保山坐下,也倒了自己的酒,又倒了一個繞圈,道:“今天得參加‘紅卍字會’,為皇軍辦事,心兒舒暢,來,來,大家陪皇軍喝一碗。”

雨石少文咬著夾生的漢語,道:“你們的,好好幹,工資的不會少你們一分。這活比挖戰壕,修城牆可是輕鬆多了。聽說那邊修公路的,被打死了好多人。你們的,挖坑埋屍體,皇軍不會催趕。隻是搜到珠寶和黃金白銀的,一律上交憲兵隊。私吞的,讓皇軍知道,可是好受的,要麼鞭打,要麼殺掉。這是規定。”

大家點頭稱是。趙保山又道:“這鳳凰台荒涼之地,不知憲兵隊為何駐紮在此?兵部卻在街道上享受,而你們,卻在這裏吹冷風!”

楊勝元笑道:“這憲兵隊是個清水衙門,卻是不能撈油水的。兵部不希望他們把駐地放在兵部附近。哪有在憲兵隊眼皮底下公開搶劫、殺人放火的?讓他們駐地遠一些,也是眼不見為淨的意思。何況如果不督察軍紀,乃是憲兵隊的失職,你說憲兵隊駐紮在此,豈不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兒?”大家都笑了起來,於是誇楊勝元好本事,在這人人岌岌可危的當下,他卻見風使舵,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笑道:“其實也不是自己多大本事,隻是之前學了幾句東洋話,不想此時派上了用場,做了個兢兢戰戰的翻譯官。平時裏,我也是照顧著中國人來著,那能夠讓皇軍不殺的,竭盡全力勸阻饒了他們性命。若是看見皇軍搞破壞,也口吐三寸不爛之舌,規勸他們少破壞。這事兒,乃是迫不得已。誰個又喜歡在他們麵前低頭哈腰?”

雨石少文也誇道:“楊翻譯是個人才,最要緊的,是他對皇軍的忠心耿耿。待南京城恢複了社會秩序,南京政府成立,他的榮華富貴不是一般人可比。你們,”他醉醺醺的說:“你們將來,都是陶錫三的好幫手,等他做了南京政府主席,你們,嘿嘿,沒準有人要做政府部長什麼的。好好幹啊!”

範祖禹道:“還望少文君提攜提攜呢!”他又舉起酒壇子來,道:“趕快喝了,又倒酒呢!”

又給雨石少文倒了一碗酒,眾人紛紛夾臘肉給這倭寇,熱情盛滿了菜碗,好像大家都是朋友,把這倭寇當了座上賓招待。雨石少文喝得滿麵紅光,道:“南京人任的熱情好客,隻差是沒有女人陪酒了。”

範祖禹乘機道:“近聞鳳凰台關押了十多個女人,何不放出來給皇軍陪酒?”

本以為雨石少文會說出個幺二三,誰知他沉下臉,喝問:“你哪裏得的消息?”

範祖禹道:“少文君可是忘記了,我在大槐樹下抓鬼,不是去取了‘女兒紅’的?”

雨石少文正色道:“這事不準你胡說八道,什麼女人?鳳凰台幾時關押什麼女人了?”他抖薇薇的站起來,想從腰間抽出指揮刀,不想喝醉厲害,指揮刀沒有抽出,居然仰麵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