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賴三大聲道：“東家你誤解我了！”
他舉起左手來，道：“我所以擊中你，是因為駝槍的左手突然被子彈射穿了，而那時右手正好搬動叩擊，所以子彈就射低了。”
眾人轉眼去看，果然見他把包紮的布解開，手掌中間通了個眼子，見那血肉模糊的中間，似乎透出亮光來，眾人無語。
熊東家一瞬間如釋重負，道：“我中了兩槍，正好撞擊在骨頭上，雖然痛得劇烈，卻沒有大礙。你把倭寇打得抱頭鼠竄，手掌被射穿，卻是辛苦了。此時事情就不追究了。但是，你還是領他們從城牆上下去吧，這是命令！”
他話是這樣說，心裏想，第一槍這樣說還可以解釋，那麼第二槍呢？他沒有說出口。
蔡賴三道：“不是我不回去，大家也看見了，從城牆外飛過來的炮彈，此時仍然在斜坡上此起彼伏的爆炸，盡管倭寇已撤退了。我們如何又從城牆上下去？一旦在城牆上露出頭，被城牆外的婆娘們誤認為我們是倭寇，豈不是枉送性命了？”
果然，斜坡上仍然是炮彈的爆炸聲，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熊東家歎道：“那些婆姨們倒知道怎麼才可以把炮彈發進城牆來，倒比當時我們在草場門還高明得多，卻不知倭寇一走，還這樣狂轟濫炸，枉費了我多少炮彈啊！”
王乃琳端著槍站在牆邊道：“即使蔡隊長要撤回將軍山，我也是不會跟著回去的。”她踢了雨石少文一腳，道：“想當初，我和蘭之姐在少家莊把這狗東西放了，他答應一旦得了性命，便會回那東洋去，誰知他狗改不了吃屎，回來還是參加他的部隊屠殺中國人，我要在他的麵前生生的殺幾個倭寇讓他看看，什麼是殘暴對待殘暴！”
既然王乃琳不肯走，範祖禹也不會走了，已拒絕接受撤退命令的蔡賴三更是不走了。
他們稍稍出了口氣，就前前後後分散著，要到前麵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看著斜坡上的炮彈此起彼伏，趙保山道：“倭寇一旦明白了城牆外是怎麼一回事，就會在城裏展開大搜捕。我們趕快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一下，如果要行動，也得等到晚上天黑了才行。不知附近有沒有防空洞？”
範祖禹用槍一邊敲打著也秋白邪的屁股，一邊道：“梳毛巷倒是有一個很大的防空洞，是從教堂裏下去的，可是，這時候，如何才能到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