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骸而炊(6)(1 / 2)

也秋白邪慌了,道:“二十個女人,因為染病,差不多死了一半,都埋在鳳凰台憲兵隊旁邊的沙洲上。另外的十二人,送去了‘鬆下富貴樓慰安所’了。送去之後,情況不得而知。”

熊東家見情況有好轉,住了刀子,問:“‘鬆下富貴樓慰安所’在什麼地方?”

“在長白街和常府街的交界口的福安裏。”

由雨石少文帶路,熊東家他們到‘鬆下富貴樓慰安所’時,已是半夜。而慰安所仍然有人進進出出。因為都是著了倭寇軍服,隻要不說話,在這種娛樂場所,一般不會有憲兵過問。日子漸漸暖了些,從慰安所出來的那些倭寇軍人,醉醺醺的,敞胸露腹。走過他們旁邊的一個倭寇一邊紮皮帶一邊哼哼唧唧,迎麵還舉起大拇指“腰細腰細”的叫著。

‘鬆下富貴樓慰安所’位置所在,是長白街和常府街的交界口,一個不算起眼的巷子,就是街道叫福安裏的地方,走進後能看見幾棟磚房。原來是一李姓人家在1931年到1932年修建的住房,有3幢,後兩幢均為兩層樓房,中間一幢是小瓦房,共約40餘間,煞是寬闊,建築麵積就有1200多平方米。??

倭寇侵占南京後,憲兵隊將這些房屋修理和改造後,建立了慰安所。大門前豎一塊水泥牌:鬆下富貴樓。

據仍然關押在瓦官寺的也秋白邪說,慰安所的老板是日僑娼業主鬆下,一同管理的還有他的妻子。他說,這個慰安所裏的慰安婦多半是東洋和中國的婦女。老板經常到憲兵隊去“購買”“花姑娘”,駐地的一部分開支來源於抓來倒賣給這些慰安所的女人所得。

進到院子裏,見若大一個院子周圍,都是房間,門口懸掛著“接待室”牌子。由於是夜深的緣故,院子裏隻有一輛軍車。這時候,從第一間房裏走出一個穿著東洋服的中年男子,後麵給著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人,看樣子是老板和老板娘,他們走出來,是迎接客人的。??

雨石少文用東洋話和老板打了招呼,被那老板領著,上了樓梯。到了二樓,見後麵還有兩幢洋式小平房。幾乎每間房子都亮著燈,從窗口可以看見男女折騰的動作影子。這時候在南京的慰安所有三種:一是倭寇侵占南京初期,各部隊奉命自行設立的臨時慰安所。這種臨時慰安所雖數目眾多,但為時不長,在南京社會秩序漸漸穩定與軍隊調防後,數目有所減少。第二種是由南京城的地痞流氓與偽政權設立的慰安所,全部是“招募”、脅迫、誘騙的中國婦女,對倭寇軍部進行商業性的經營,到後來,這類慰安所在南京也逐步減少,或停辦,或出讓給倭寇軍方,由倭寇軍部委托日僑娼業主在南京擇地經營。第三種是由倭寇軍部自行開辦,主要為軍部高、中級將校服務,更多的則由日本軍部委托日僑娼業主設立,為軍部普通官兵服務。這類慰安所逐步成為南京最主要的慰安所,“鬆下富貴樓”就屬於這一種。

樓上有一間客廳,是鬆下的辦公室。一進去,鬆下就看見了雨石少文的憔悴模樣,他道:“我好像在憲兵隊見過長官的,那時候神采奕奕的樣子,如今是生病了?怎的弄得如此憔悴的?”雨石少文道:“別提了,剛剛帶兄弟們從城外回來,三五日沒有喝上一口熱湯了。”他把老板娘倒來的茶一口喝光,道:“有什麼可以填飽肚子的趕快拿來。”

老板忙叫老板娘去拿甜點。雨石少文說:“這位長官是軍部的人。”他指了指熊東家,又對鬆下道:“這位長官需要你這裏最美的姑娘,要南京人。”老板娘把甜點裝在一個盤子裏,端到雨石少文麵前,道:“長官是找對了,我們這裏半數以上都是南京城的花姑娘,還有一些是東洋之花。經過憲兵隊層層挑選,真所謂是百裏挑一,個個如花似玉。”這話剛說完,見雨石少文已風卷殘雲,盤子裏的甜點都吞下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