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望便知,那是一把絕世好琴,侍婢們小心翼翼地將琴放至我麵前,我才知,原來,壓軸的人,是我。
侍妾們紛紛竊竊私語,有的竊以為讓我登台,這等同於說我與舞姬樂師無異。
有的還紛紛認為,性格怪異的我根本就不會奏琴,王爺這麼做是要我丟醜。
這些話,都紛紛落入我耳。
我端起琴,不明就裏地望向獨孤染澈,他卻不言不語,隻望著我,充滿深意。
我明了,他是要我淪為王府的笑柄。
既然他如此想,我便隻有順從,即便手裏拿著的是一把絕世好琴,即便我從未玷汙過樂律。
獨孤染澈示意大家安靜,說了些場麵話,最後道:“傾夜入府前,一直說自己精通琴藝,今兒個大家都在,本王便給她一個表現的機會。”
大家象征性地鼓掌,我便撫弦起調。這樂自然是難聽至極。
直到我停下來,侍妾們才紛紛將捂著耳朵的手,放下。
獨孤染澈自然是大怒,拂袖而去。
佟妃頗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便也離席。
眾人的眼光充滿異樣,我照單全收,昂首下台。
難聽的話,一並傳入我耳。除去一些粗俗的,我聽到了最想聽到的那一句:“這回她是真的失寵了,我倒要看看王爺還會不會護著她!”
目的達到了,我本該高興,可不知為何,心頭還有一些失落。
因為奏出了難聽的樂曲,也因為觸景生情,想起與修凡在一起的歲月……
大年初一,王府依舊熱鬧非凡,許多大臣攜家眷前來拜年,我亦感覺到獨孤染澈在朝中的地位。
我不禁會想,秋芫的皇上,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為何對獨孤染澈如此豁達?抑或,究竟是豁達,還是無奈?
不過我並沒有膽子去接近前來的大臣,即使這是一個結交權貴的大好時機。隻因獨孤染澈沒有下命令。
日子一長,我便也習慣了對獨孤染澈惟命是從。他儼然成為我生活的支柱……
不禁感歎,妖孽從來都將我算計在內的。
按規矩,我要陪官員的夫人們。倒也不是我不願意,隻不過昨夜過後,侍妾們都對我頗為排斥。
尤其是鬱可人和趙琴夢。
“哎呀,傾夜,你快回去休息,這裏姐姐們招待著便是。”鬱可人當著眾人的麵,率先陷我於尷尬。
“是啊是啊,諸位夫人,傾夜妹妹昨夜帶病上台為咱們奏樂,辛苦極了。”趙琴夢亦附和道。
“傾夜沒病,昨夜傾夜分明好好的。”我冷冷地戳穿她們的謊言。
這兩人顯然也沒有想到我會如此直接了當。
本來不想陪那些官宦夫人的,但話已至此,便再沒有推拒的理由。
遊遊園,說說場麵話,這倒難不倒我。午宴過後,我故意稱倦,便自顧自回房。
不久,就聽見外頭有異響。
昔人嘴角微揚道:“姑娘,她們來了。”
昔人果然是獨孤染澈看中的人,聰明無比。
我亦回她笑:“魚兒上鉤了,這一次,不知道王爺想讓我用什麼方法對付她們?”